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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告诉做小姐的家人(如何跟做小姐的人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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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6-17 16:1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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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由松原律师编辑整理,多位从业21年以上的律师,也非常认可此文的回答,大家可以参考一下,如有不妥欢迎指正。

文章目录:

池家大小姐从出生起,就各种灾难不断专家断言,她活不过十八岁。

池家大小姐池虞从出生起,就各种灾难不断。

  车祸,肾脏衰弱,专家断言,她活不过十八岁。

  好在身边的人都疼她如命,纵容她的坏脾气,把她宠成了刁蛮跋扈的小公主。

  但某天她无意翻开一本书,才得知自己是被池家偷来的孩子,只为做给真千金挡灾的替死鬼!

  家里跟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厨娘之女,才是池家大小姐。

  他们将她捧上云端,受无数人厌恶唾骂,只为在她死后,顺理成章宣布那个“纯真”的女孩才是正主。

  她拼命想改变命运,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阻拦——注定让她在十八岁生日当天死去。

  池虞在绝望中黑化了。

  既然我不得好,你们也别想活得安生!

  她越发刻薄嚣张,让吃里扒外的助理认错下跪,搅乱罪魁祸首小叔叔的上亿大单。

  他们恼恨,愤怒,又无可奈何。

  想让厨娘女儿活着,就不能动她。

  所有人都恨她,唯独新来的保镖,无脑维护她到底。

  “小姐怼得好,怼得妙,怼得他们呱呱叫!”

  池虞:虽然他看起来有点二,但不妨碍他挺可爱,对吧?

  十八岁生日到来,就在池虞决定接受这该死的命运时,帝都某高门大族上门认丢失的女儿来了……


池家大小姐从出生起,就各种灾难不断专家断言,她活不过十八岁。

图片来源于网络

第1章 还有半年可活

  毫无预警的,池虞昏倒在了操场上。

  当时正在上体育课,她发现宁瑾脚上穿着的限量款跑鞋,赫然是自己前几天才让从英国空运来的。

  吩咐家里佣人刷洗了,还没来得及穿。

  面对池虞的厉声质问,宁瑾羞红了脸,当场把鞋子脱下来,向她道歉。

  “对不起小姐,可能是女佣姐姐收鞋的时候不小心拿错了,我以为这是妈妈买给我的新跑鞋。”

  “什么叫你以为,我看你是瞎了眼才对。”

  池虞冷笑:“拿错鞋子,拿错衣服,拿错书包,下一步你准备拿错什么?”

  她说话未免也太刻薄了,宁瑾不禁难堪地红了眼眶。

  班上同学窃窃私语,都很同情宁瑾,但是碍于池虞的身份,无人敢出面为宁瑾打抱不平。

  然后能鸣不平的人就来了。

  七班的靳尧,池虞的未婚夫,斯莫的校霸。

  靳尧原本在旁边的篮球场打球,见一班的人都聚集在一块,不好的预感促使他放下队友跑了过来。

  池虞的声音不高不低,足够靳尧听得一清二楚。

  那些侮辱的话让靳尧心里升起一股怒意,他拨开人群,走到池虞面前,冷声命令她:“你给宁瑾道歉。”

  池虞面无表情:“凭什么?”

  “就凭这双鞋是我买给她的!”

  “哦?”池虞笑了起来。

  她望着自己帅气的未婚夫,妩媚的猫眼微微睁大,一副好奇的样子。

  “她不是说这是她妈妈买给她,为什么要骗大家?心虚吗?还有你为什么买这么贵重的鞋给她呀,你不是我未婚夫吗?你现在是脚踏两条船?你们——”

  她歪了歪头,表情嘲弄,“进行到哪一步了?”

  “池虞!”靳尧受不了的低吼,俊脸微微扭曲,“你一定要这么讨人厌吗?”

  池虞懒得搭理他,胡乱对宁瑾弯了下腰:“对不起,刚才污蔑你了。”

  当着同学的面,宁瑾表面的十分善良,摆手道:“没什么……”

  话没说完,被池虞似笑非笑的打断:“你哪儿是拿错鞋子,这是拿错了人,我大度点,把靳尧让给你好不好?”

  宁瑾一愣,当场掉下委屈的眼泪,“我跟靳尧是清白的,小姐你不能坏我名声!”

  池虞听了这话,捂着肚子,笑得合不拢嘴:“名声?你这个动不动就拿我东西的小偷,也有脸谈名声?”

  她越说越过分,靳尧受不了的低吼:“够了!”

  够你大爷啊。

  池虞收了脸上的笑,对靳尧冷漠道:“我会跟小叔讲,两家婚约解除,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肆无忌惮的对她好,不会再有人拦着你。”

  靳尧早就受够了她的坏脾气,闻言情绪当场高涨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解除婚约当天,我要放一万响的炮庆祝,请全校同学见证我恢复自由,终于摆脱你这个飞扬跋扈的大……”

  他正在痛快的宣泄着情绪,突然看见池虞直直的倒了下去。

  没人去接池虞。

  大家跟靳尧一样,讨厌这个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千金大小姐。

  倒是宁瑾,第一时间扑上去,紧张的拍池虞的脸。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靳尧上前拉开她,面庞冷酷:“多半是装的,别理她,我们走。”

  “不可以!”宁瑾紧紧抓着他的手,语气特别焦急:“得送小姐去医院,否则她会没命的!”

  她怎么总是以德报怨,被池虞那么羞辱,还一心为她考虑。

  太善良,会吃亏的。

  靳尧面上闪过无奈:“那就看在你的面子上。”

  池虞被送到医院。

  不到半个小时,池家掌权人闻讯赶来。

  医生在里面做手术,高大俊美的男人面色不虞地审视着靳尧,冷声问他:“池虞怎么会昏倒?”

  靳尧一直比较怵池贺,触及到他冰冷的目光,不知怎么,就有点底气不足。

  虽然池虞的昏倒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池贺的目光,仿佛认定就是他做的坏。

  靳尧迟疑了两秒,宁瑾挺身而出,帮他解围:“下午的日头太烈了,小姐应该是轻微中暑,没什么大碍。”

  池贺的目光落到她身上,一样的冰冷没有温度,“你是医生?”

  他的讽刺让宁瑾当场白了脸,呐呐地摇头:“对不起,二爷,我多嘴了。”

  靳尧见不得宁瑾受委屈,扛着男人强大的气场,冷硬道:“是她自己昏倒的,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池贺眸光深暗,里面涌动着让人心惊的怒意。

  “有没有关系,得你父母来跟我解释。”

  靳尧最烦别人用父母绑架自己,想跟池贺争辩,被宁瑾握住手腕。

  不要再说了,宁瑾用眼神示意他别激怒池贺,那样绝没好处。

  靳尧不服气,正要开口,手术室的门开了。

  宁瑾比谁都要紧张,一个箭步冲到医生面前,着急的问:“医生,我家小姐没事吧?”

  医生并未回应她,而是望向池贺。

  池贺做了个手势,医生便跟着他去了旁边。

  靳尧不以为然:“搞得这么严肃,好像她病得很严重似的。”

  宁瑾站在他的身后,眼中闪烁着微光。

  池虞千万不能出事,否则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池虞醒来,已经是晚上。

  她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在病房里说话。

  “……最多半年,她的心肺衰弱速度加重了,有什么想做未做的事,尽量满足吧。”

  什么半年?

  “我希望能尽最大可能为她延长寿命,不惜一切代价。”池贺的声音。

  “那是自然。”

  啊,原本是在讨论她的病情。

  她还有半年可活么?

  池虞躺在病床上,表情是平静的,只有一双眼睛,透着深深的绝望。

  为什么老天爷要给她一副病痛缠身的躯体,从记事起,就一直折磨她。

  池虞还年轻,今年才十七岁。

  别人的人生刚刚开始,她却要被迫接受死亡的到来。

  她事事不顺,处处倒霉,仿佛生下来就是天理不容的罪人,承受了来自全世界的恶意。

  凭什么这么针对她!

  床头的水杯被打落在地,惊动了和医生讨论病情的池贺。

  池贺快步走到床边,将掀开被子下床的池虞摁回去,嘴里哄着:“虞儿乖,你需要休息。”

  池虞拨开他的手,执意要下床。

  池贺不许。

  两人拉锯着,池虞愤怒的尖叫,张嘴狠狠地咬池贺的手。

  池贺吃痛,但是并未发出一点声音。

  他看着少女瘦弱的肩微微发抖,手背上落了一滴滚烫的泪,薄唇抿紧,将她搂进怀里。

  池虞紧紧地抓着池贺的衣服,忍不住崩溃的放声大哭:“小叔救我!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呜呜呜……”

  池贺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抚:“小叔不会让虞儿死的。”

第2章 跟靳家解除婚约

  池虞情绪激动得厉害,根本哄不住。

  池贺担心她一直哭,伤到身体,让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池虞再次睁开眼,病房里多出了几个人。

  靳氏夫妇带着靳尧过来,给池虞道歉。

  “虞虞,阿尧是一时糊涂,不过脑子才说出那些话,阿姨已经骂过他了,你大人有大量,看在阿姨的面子上,就原谅他吧。”

  女人太会说话了,各方面滴水不漏。

  明着示弱,其实是在强迫池虞吃下这口屎。

  她要是不吃,就是没气度。

  池虞笑了,她避开女人伸过来的手,语气薄凉:“你谁啊,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靳夫人脸上五颜六色,表情好不精彩。

  靳尧的父亲重重咳了一声,碍于池贺在,不好多说什么。

  靳尧却是气炸了,咬牙切齿地怒瞪着风棠:“你真是没有教养!给我妈道歉!”

  池虞眨巴了一下眼睛,无辜地望向池贺,可怜巴巴的,“小叔,他说我没有教养诶。”

  众所周知,池虞的父母在她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

  池虞是被池贺一手养大的。

  靳尧一句话,骂了两个人。

  池贺脸色冷下来,“令郎这张嘴,长在脸上怕是太多余了。”

  靳夫人心里咯噔一下,给了表情愤怒的儿子一记警告的眼神,连忙讨好地给池贺赔笑。

  “池总,实在对不起,这臭小子口无遮拦的,回去我肯定好好教训他,虞虞要养病,我们就不多待了,改天我们在酒店摆一桌,给虞虞赔不是。”

  她跟池虞道别,池虞突然又正常起来了,挥挥手,甜甜的说:“叔叔阿姨慢走~”

  靳尧临走时,狠狠挖了池虞一眼,对她厌恶到了极点。

  池虞则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她觉得靳尧从始至终都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定位。

  靳家家道中落,最近几年靠攀上池家,捡着池家从手指缝里漏出来的小鱼小虾,才勉强维持表面的风光。

  说白了,靳家是在卖儿子求荣。

  靳尧但凡聪明点,就算装,也应该对池虞态度好点。

  可他偏生了一种叫人好笑的错觉,认为自己跟池虞的位置是平等的。

  这就蠢到无药可救了。

  要不是靳夫人比较上道,逢年过节都会上池家送很多山珍补品,各种阿谀奉承。

  他靳家是谁啊,给池家当马前卒都不配。

  现在好了,靳尧给脸不要脸,靳夫人不知道是因为靳家这两年生意好起来,觉得能跟池家平起平坐还是怎么,言行举止也越发放飞自我。

  池虞琢磨着,是时候踹开靳家了。

  “在想什么?”池贺倒了杯水,递到池虞手边。

  池虞望着这个疼她如命的男人,摇摇头,拉着他在床头坐下。

  池贺不明所以,下一秒,小丫头的脑袋靠到他肩上。

  池虞说:“小叔,跟靳家解除婚约吧。”

  池贺眼底闪过什么,很快消失不见。

  他摸摸池虞脑袋,笑得宠溺,“怎么了,还在生靳尧的气?小叔找时间治他,给你出气。”

  池虞懒得解释靳尧跟宁瑾之间的龌龊,那两人不配自己浪费口水。

  “我根本就不喜欢他,还有——”池虞压抑地说:“既然活不过半年,就不要拖累别人了。”

  “虞儿。”池贺脸色骤然沉下来,很不愿意看到她这般自暴自弃:“小叔说了,会让人治好你。”

  这些话,池虞从六岁起,就一直听在耳朵里。

  她已经听腻了。

  池虞不想怪自己的小叔叔言而无信。

  他疼惜溺爱她,给她世上最好的物质,包容她的坏脾气,将她宠得像公主一样。

  只能说是命运如此,老天爷看不惯池虞,一定要她死。

  池虞会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对准外人,却唯独不会对池贺乱发脾气。

  她牵出微笑,精致漂亮的脸蛋是上帝偏爱的杰作。

  娇娆明媚,矜贵美艳。

  池贺深邃的眼眸暗了暗。

  池虞强装无事地笑着说:“我一直相信小叔的,陪了我两天,公司的事扎成堆了吧,齐珲下午的飞机,有他在,小叔可以放心回公司了。”

  齐珲是池贺指派给池虞的保镖,前几天有事出去了,今天刚好回来。

  池贺看出池虞心情不好,决定给她一点私人时间来消化情绪。

  “小叔听你的,医院无聊,要不要给你找点东西解闷?”

  池虞心不在焉:“那就找些书过来看吧。”

  “好。”

  池贺走后,池虞在忧郁中沉沉睡去。

  她做了个可怕的噩梦,满头大汗地从床上惊坐起,急促的大口喘息。

  脸上冰冷一片,那是被吓出的眼泪。

  病房里寂静黑暗,像一口冰冷的棺材。

  池虞摸着黑下床,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

  白昼一般的室内,总算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屋子里没有人气,总觉得寒意彻骨。

  池虞开口叫齐珲,本以为他不在房内,是在外面候着。

  结果并未听见他的应声。

  池虞眉毛一点点皱起,她分明记得,齐辉是下午四点钟的飞机。

  他早应该来到医院,现在是什么情况?

  未读信息给了她答案。

  四十分钟前,齐珲给池虞发来信息,有一桩紧急的事件,他必须要去处理。

  这条信息与其说是向池虞请示,倒不如说是单方面通知。

  没得到池虞的回复,至少打个电话。

  咱们的保镖先生,愣是没有这份觉悟。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池虞总觉得这个跟了自己七年的保镖,近一年来,越发怠慢惰懒了。

  是仗着她给他的独一份体面,恃宠而骄?

  还是他认为自己勉强算是个人了?

  池虞心中愠怒,但并未打电话过去质问。

  她等着他回来,一定帮他好好回忆一下之前自作主张的下场。

  病床前放着几本硬皮书。池虞随意扫了一眼,便百无聊赖的移开目光。

  她说想看书,不过是敷衍池贺罢了。

  要说消遣,还不如打两把游戏。

  池虞这么想着,便去拿手机。

  突然,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她定睛看去,只见最中间的那本书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池虞来了兴致,难道池贺准备了惊喜给她?

  她将那本书抽出来,奇怪地发现,它没有封面,更没有书名。

  本着好奇,池虞翻开书封,读了起来。

  一开始,池虞是想用它来打发时间。

  十分钟后,她脸色变了。

  翻看的速度急促起来。

  再半个小时,池虞的世界崩塌了。

  这本书无比荒诞地记录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池虞竟然不是池家大小姐!

  那个她万分讨厌的厨娘女儿宁瑾,才是池家正牌小姐。

第3章 不能说出口的真相

  当人们打趣池虞和宁瑾同年同月同日生,却不同命的时候。

  池虞心里不是没有庆幸过。

  她生来多病多灾,无数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如若不是家世显赫,那些昂贵的治疗费用对池家来说微不足道。

  假如她生在一个平凡的家庭里,恐怕早就被父母放弃了。

  池虞万万没想到,她本来其实可以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平安喜乐的长大。

  而不必整日担惊受怕被绑架,天上掉下花盆砸到她身上,莫名其妙出车祸,吃鱼喉咙必卡鱼刺,被变态跟踪……

  是池贺!

  是他把池虞抱回池家,为宁瑾挡灾,做了宁瑾十七年的替死鬼!

  并不是池虞神经质,盲目可笑地去相信一本书,断定宠溺疼爱自己多年的小叔是个恶魔。

  实在是这本书事无巨细,无懈可击地记录了池虞十七年来身边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包括她不为人知的一些小秘密。

  它像俯瞰人间的上帝,不仅知道过去,还能预言未来。

  书中很直白的显示,池虞将会在十八岁生日当天死去。

  池虞看到那行字的时候,一下子就想起了医生说的话。

  [……还有半年……有什么想做未做的事情,尽量满足吧。]

  池虞浑身发寒。

  本以为是命运捉弄,没想到是人为蓄谋。

  池贺,她亲爱的小叔。

  他到底有多狠毒,才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池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当务之急不能打草惊蛇,得先搞清楚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那个给宁瑾算过命的黑心道士在什么地方,她要用尽一切办法让他解开自己身上的诅咒……

  ——池虞根本没办法做到冷静!!

  任何一个人在得知自己的生命进入倒计时后,都无法装作云淡风轻。

  除非他本来就不想活了。

  池虞生的意志强烈,她等不及自己调查,必须现在就去找池贺问个明白!

  身边的女人扭着水蛇似的腰贴上池贺,柔弱无骨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见他并未流露出厌烦的意思,心中一喜,大着胆子将脸凑上来。

  前一刻表情还算温和的池贺,突然就变了脸。

  他捏住女人的下颚,似乎是眯眼打量了片刻,随后将她远远推开。

  劣质品——女人听见他皱眉低语了这么一句。

  然后她被撵了出去。

  卫家老三搂着个清纯女学生,无意间一偏头,见池贺身边空了,不禁挑眉打趣:“我说贺爷,人家可是会所的会花,好歹给点面子。”

  池贺意兴索然,要不是提前应了约,不好不来,他今晚都打算去医院陪池虞。

  那孩子心思敏感,齐珲又太闷生,像个石头,不会开解人。

  根本不该放她一个人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来这一趟亏了,池贺声音里不由掺了几丝迁怒和不悦:“人工合成的产物,靠卖笑为生,要什么体面?”

  他很少这样咄咄逼人。

  卫三一愣,想到了什么,唇边的笑变得意味深长。

  “是我口误,罚酒三杯。”

  他去倒酒,池贺却扣上西装,站了起来。

  “今晚都算我的,你们玩,我有点事,先走一步。”

  卫三正要说什么,一阵熟悉的铃声响了起来。

  边上有人在飙歌,破锣嗓子震得人耳嗡嗡响。

  可奇异的,卫三就是听见了那铃声。

  作为池贺为数不多的朋友,卫三知道,这铃声只专属一个人。

  池贺脸上冷淡的表情在接到池虞的电话后,冰雪消融。

  他笑起来,轮廓分明的俊美面庞看呆了一旁的清纯女学生。

  “虞儿——”

  温柔的嗓音响起时,池贺已经走出了包厢。

  池虞的声音跟往常没什么两样,当她问池贺在哪里的时候,池贺下意识说了谎。

  “在公司。”

  “我去找你。”

  池贺眼皮一跳,语气陡然变严厉:“你还病着,两天后要做一场大手术,不能乱跑。听话,回病房去,小叔现在就去医院找你。”

  池虞撒谎,“我已经上车了。”

  其实她刚下电梯。

  “齐珲呢?”池贺的声音低沉下来,显而易见是动了怒。

  现在不是处理齐珲的时候,池虞继续说瞎话:“我把他支开了。小叔,你等我,我很快就到公司。”

  他拿她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从会所回公司至少要半个小时,而医院离公司,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

  池贺赶不回去圆谎,只好跟池虞坦白:“我在长夜俱乐部。你让司机开慢点,我在这里等你,不着急。”

  池虞不明白池贺为什么说谎,但眼下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向池贺保证一定会注意安全后,她挂断了电话。

  十五分钟后,长夜俱乐部楼下。

  池虞手里夹着那本书,向池贺跑去。

  她跑得那样急,以至于差点摔个跟头。

  一路上控制得很好的情绪,在见到池贺的那一刻,全面崩塌。

  池贺紧张着池虞,快步向她走来,“不是让你慢点……”

  剩下的话在看见池虞通红的眼睛后,尽数吞了下去,池贺沉下脸,“谁欺负你了?”

  不就是你么,你这个强拐贩!

  池虞挥开池贺伸来的手,指着书,疾言厉色地问他:“这个你怎么解释!?”

  池贺看向她手中的书。

  《极光之焰》,今年文学奖最高得奖作品,书的内容并不晦涩难懂,文章幽默风趣,适合各年龄层阅读。

  他以为池虞会喜欢,特意叮嘱手下买了一本,给她送去。

  没想到惹了她不高兴。

  “是小叔判断有误,虞儿不喜欢,给你换成别的好不好?”

  正常人因为一本书跟池贺大发脾气,他早就怒了,只有池虞能被他耐心十足的哄着。

  证据确凿,他怎么还有脸面不改色的跟她装傻啊!

  池虞快气疯了,将书重重拍进池贺怀里,声音因为愤怒显得尖锐无比:“池贺!你这是**!你这个**,凭什么让我做******!我要***你!”

  ——池贺!你这是犯罪!你这个混蛋,凭什么让我做宁瑾的替死鬼!我要报警抓你!

  池贺:“……虞儿,你这是怎么了?”

  恶作剧吗?

  盛怒中的池虞并未发现不对劲,她愤恨地瞪着池贺,见他还是嘴硬,不肯承认自己的恶行。

  脑袋一热,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池贺偏着头,足楞了有半分钟,才转过脸,微微皱眉,打量着明显不正常的池虞,沉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池虞崩溃了,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就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池贺你能不能别装了?告诉我,我的******??”

  ——告诉我,我的亲生父母是谁??

  “……”池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她望着神情晦涩的池贺,试着张开嘴:“************?”

  ——宁瑾知道她是池家大小姐吗?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股力量控制着池虞,不让她说出书里的内容。

第4章 小叔真善良

  刚刚燃起不久的希望,就这么熄灭了。

  池虞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

  天底下那么多人,为什么就自己运气这么差!

  “虞儿,跟小叔回医院。”

  池贺在良久的缄默中,向池虞伸出手,声音带有一丝安抚的意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池虞的状态明显不对。

  池贺觉得必须要带池虞回去做个全身检查。

  池虞没病,她只是知道了自己被欺骗的真相而已。

  下一步该怎么办,池虞还没想好。

  但是此时此刻,她不想再看见池贺这张处心积虑的脸。

  池虞后退着转身,结果差点碰上疾驰而来的车。

  如若不是池贺将她用力扯回,一场车祸,再所难免。

  奥迪车主降下车窗,原本是要破口大骂,却在看见池贺和池虞后,换上恭敬脸。

  “先生,小姐。”

  齐珲坐在车里,表情有些不自在。

  池虞在副驾上看见了昏睡的宁瑾,瞬间明白过来,齐珲口中的“要事”是什么。

  一整晚无处宣泄的暴躁,总算是逮着了发泄口。

  池虞让齐珲下车。

  齐珲面露为难:“小姐,宁瑾她被下了药……”

  “你是我的保镖!管她去死!”池虞怒不可遏的冲他咆哮。

  她的戾气来得突然,不仅齐珲,就连池贺也被唬得眼角一跳。

  齐珲跟在池虞身边那么多年,见识过她的娇蛮跋扈,嚣张不可一世,唯独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火。

  他不敢再多言,打开车门下来。

  脚刚落地,就被甩了两巴掌。

  齐珲低头受着,没有半句怨言。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池虞语气冷漠。

  齐珲回答:“我不该先斩后奏。”

  原先这是标准答案。

  但在池虞看见那本书后,答案变了。

  “身为保镖,你的职责只是一条——保护好雇主安全。我小叔给你开工资,是让你保护我,不是让你吃里扒外去干私活,明白吗?”

  宁瑾差点被灌药轻薄,齐珲来救人。

  到池虞嘴里,成了一句无关痛痒的“干私活”。

  齐珲捏紧两只拳头,将心里那点不满藏起,沉闷道:“明白了。”

  池虞懒得去管他到底是心甘情愿,还是阳奉阴违。

  折腾这一趟,她也累了,让齐珲送自己回医院。

  齐珲为她打开后座的门。

  池虞站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不是那两巴掌不够疼?我的车,你让我坐后边?”

  她的意思是,让宁瑾下车。

  齐珲抓着车门的手收紧,俊朗刚毅的脸因为忍耐,微微扭曲:“小姐,宁瑾她也需要去医院,不如一道……”

  池虞不耐烦的打断他,“给你三秒,把她扔下去。”

  齐珲僵在原地。

  “让宁瑾下车。”

  当了半天背景板的池贺开口,在齐珲不敢置信的目光中,他又补充:“我送她去医院。”

  池虞发出一声冷笑:“小叔真善良。”

  她这样不依不饶的,实在让人反感。

  然而池贺并没有发火。

  池虞倒是想让他发火,那样她便有理由讽刺他对“厨娘的女儿”比对自己的“亲侄女”还要好。

  池贺对池虞的宽容总比对别人多很多。

  “虞儿如果有事情不想让小叔知道,那么小叔暂且不问,改天再去看你。”

  池虞的回应是甩上车门,语气冷硬地催促齐珲开车。

  确定池虞的车子走远,池贺将司机赶下车,盯着宁瑾那张沉静中透着不安的脸,冷道:“你还准备装到什么时候?”

  宁瑾睁开眼睛,似被池贺脸上冷若冰霜的表情冻到了,缩了缩脖子,怯怯地喊:“小叔。”

  如果池虞此刻在这,一定会更心凉。

  大约在半年前,宁瑾从池贺口中得知,自己并非是厨娘的女儿,而是池家的大小姐。

  当时她欣喜若狂,满以为自己立刻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结果池贺告诉她,她还要再装一年。

  一直到十八岁当天,池家才会宣布她真正的身份。

  为何要有这样的期限。

  在宁瑾的一再追问下,池贺道出了久远的真相。

  宁瑾一点儿也不感激池虞。

  是,她是帮自己挡了十七年的灾,可她也享受了十七年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生活。

  反观自己,从小跟着佣人厨娘,虽说也衣食无忧,可是跟娇生惯养,吃穿用度全是名牌的池虞比起来,自己就像白天鹅身边的丑小鸭。

  那么的不起眼和寒酸。

  宁瑾觉得委屈!不甘!

  她根本忍不了半年,迫不及待想要逐步取代池虞的位置。

  “你知道齐珲今天回来,所以故意演了这出。”

  池贺陈述了一件事实,并且不给宁瑾反驳的机会,接着问她:“还记得半年前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宁瑾假装乖巧,“您让我忍耐,不可以露出端倪。小叔,其实你误会我了,我被班上同学骗来唱歌,他们在饮料里做了手脚,我害怕,才向齐珲求助的。”

  见池贺不为所动的冷着脸,她又咬唇补充:“不能怪我,是齐珲哥告诉我,只要我有危险,他随时会出现保护我。”

  池贺给过宁瑾机会了。

  本来只要她认错,说自己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他就准备说服自己不追究。

  终究是青春期的小孩,行为幼稚,总想搞点事情来博关注,可以理解。

  但宁瑾好像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齐珲是谁的人?”池贺问。

  宁瑾还没有意识到危险,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齐珲哥是小叔的人。”

  “他负责保护谁?”

  “……池虞。”

  “池虞现在是什么身份?”

  宁瑾后知后觉,微微坐直身体,眼中划过愤恨:“池家大小姐。”

  “你什么身份?”

  宁瑾咬牙:“厨娘的女儿。”

  “所以——”

  池贺望着这个和自己血缘相连的侄女,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有的只是冷厉的警告。

  “我再跟你重复一遍,这半年里,你最好老实本分一点,不要惹麻烦,否则池家大小姐到底是谁,总归是我一句话的事,你觉得呢?”

  宁瑾彻底从醺醺然的得意忘形中惊醒,惶恐地跟池贺道歉:“对不起小叔,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这一次!”

  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池贺不耐烦理会她,让司机开车,回池家。

第5章 气到吐血昏厥

  池虞一路上都在翻阅那本书。

  她仔细回忆池贺的种种反应,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或许池贺不是装的。

  他在看到书的时候,有一个惊讶的反应,但那个反应并不强烈。

  他惊讶的,是池虞拿着一本书来找他,而不是书的内容本身。

  会不会他眼中看到的书,和池虞眼中看到的书,不是同一本?

  回到医院,池虞把书交给齐珲,让他读里面的内容。

  齐珲读得是《极光之焰》的内容,跟池虞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所以池贺为什么是那个反应,也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挠池虞说出真相。

  它想做什么?

  莫名其妙让池虞知道残酷的真相,又不允许她挣脱命运,只能在无能为力中替宁瑾死去吗?

  池虞有如一头焦躁的困兽,企图对齐珲说出真相。

  之前在池贺面前的那一幕重演,齐珲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甚至问出小姐你是不是生病了?

  池虞可以没病的!

  她完全能够像宁瑾一样,无病无灾的平安长大,是池贺把她偷来,充当了宁瑾的替死鬼!

  还不如不让她知道真相,那么她会在无知无觉中死去。

  总好过现在这样,明知道身上背负着人为的厄运,却不能将它撕扯下来,只能在绝望中活活等死。

  池虞觉得似有一块大石头赘在心口上,沉得她喘不过气。

  胸口郁结,浑身冰冷,魔怔了一般,紧紧地盯着手里的书,咬牙切齿。

  齐珲发现她好像有些不对劲,试探着开口:“小姐?”

  池虞死死地攥着手,双目圆瞪,全身都在打摆子。

  齐珲去扶她,她抬起头望向他,突然从嘴里喷出一口血。

  然后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齐珲顶着一脸的血去叫医生,主治医生摸池虞的脉搏,发现微弱到几乎停跳,向来沉稳的脸上也不禁露出慌张的表情。

  经过半个小时的抢救,池虞惊险的醒了过来。

  池贺得知池虞吐血昏迷,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池虞大睁着眼睛,任由他怎么问话,都不理他,只是躺在床上哭。

  不得已,池贺只能叫来医生,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池虞回来后,都做了什么?”池贺把齐珲叫到病房外面询问。

  齐珲说起那本叫《极光之焰》的书。

  “大小姐叫我念第一页的内容,念了半页纸让我停下,接着把书夺了过去,然后就吐血了。”

  《极光之焰》池虞整本读过,无非是写一伙南极科考队员在考察期间发生的趣事。

  他不明白,这本书到底有哪里不对,才将池虞刺激成这样。

  池贺守在病床边,连夜又将书读了一遍。

  池虞在清晨醒来,睁眼就看见池贺靠着座椅假寐的样子。

  他实在是个高大的男人,靠在木椅子上,显得很委屈。

  换做之前,池虞会心疼他,现在心里却只剩冷漠。

  这一夜,池虞睡得不甚安稳,她总是醒醒睡睡。

  清醒的时候,她在想自己下一步到底该怎么面对池贺。

  面对这个一手造成自己悲剧人生的罪魁祸首,她恨不得他横死在自己面前。

  但现实是残酷的,在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和那个该死的道士之前,池虞还得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否则一旦让池贺察觉到她的意图,或许池虞连半年都活不了,被秘密处置了也说不定。

  想起昨晚发得那阵疯,池虞不禁一阵后怕。

  如若没有那古怪的消音,会不会她现在已经躺在楼下的太平间里了。

  据她所知,池贺之所以能在短短十多年里将已经衰弱的池氏集团拉到如今的高度,靠得可不单单是铁血手腕。

  他手里到底沾了多少血腥,池虞不得而知。

  但是外界都在传,只要跟池氏作对的公司,都没好下场。

  池虞不相信那些无故身亡的人,全是倒霉的出了意外。

  她得让自己回归正常,再不动声色的从池贺那里寻找真相。

  池贺醒来,迎接他的是池虞的笑脸。

  “小叔是守了我一夜吗?”

  池虞眉眼舒朗,眼神澄澈,跟昨天怒吼咆哮,横眉冷对的癫狂模样判若两人。

  池贺先是点头,再关怀池虞的身体,听她说好多了,才迟疑着问:“昨晚……”

  池虞抢过话头,脸色很有几分不自在。

  “昨天晚上我做了个噩梦,惊醒后发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惊惶不安之下,昏头涨恼地跑去冲小叔发了火。对不起,小叔,你责怪我吧。”

  这么说,全是齐珲的错。

  池贺哪里舍得怪池虞,“是小叔考虑不周,应该陪着你的,明天手术,小叔就在手术室外守着,虞儿不用害怕。”

  他如此体贴和温柔,让池虞不禁都恍惚了。

  如果不是书里的内容太过真实,她真的不会怀疑池贺对自己的疼爱都是假的。

  毕竟他从眼神到表情,都毫无破绽可言。

  可是装得再像,终究是在演戏。

  池虞眼中绽放出光彩,好像池贺的话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她亲昵地冲池贺撒娇:“小叔对我最好了。”

  其实池虞一点儿都不担心手术会失败。

  因为书里说了,手术很成功。

  它让池虞垂危的身体,又撑了半年。

  齐珲受到了惩罚。

  池贺动的手,抽了他十戒鞭。

  齐珲回到医院的时候,脚步虚浮,面色惨白,险些连腰都站不直。

  池虞冷眼旁观,只觉得遗憾。

  这是池贺先动了手,否则等她出院,少不得要亲自抽齐珲一顿。

  这已经不是齐珲近半年来第一次玩忽职守,他心不在焉到仿佛一度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什么身份。

  要不是念着他过去还算忠心。

  按照池虞的脾气,一顿鞭子哪里够,怎么也得罚的他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

  这边手术被搬上日程,池虞心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

  下了手术台,也没像往常那样哭闹。

  池贺夸池虞长大了,池虞只是笑,笑意根本不及眼底。

  术后第三天。

  池虞躺在病床上翻看那本书,正慢慢地捋着时间线,突然惊恐地发现,曾经在五年前绑架过自己的犯罪团伙出狱了!

第6章 逃不过被绑

  十二岁那年的夏天,是池虞一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废弃的自来水厂,老鼠在脚下飞快乱窜,角落的蜘蛛网上吊着几只已经风干的蛾子。

  绑匪们光着膀子凑在一块打牌,脏话掺着生殖器,脚臭和着汗臭……

  对有着深度洁癖的池虞来说,那一幕实在是令人作呕。

  然而这些外界因素都不算什么。

  绑匪即便在得知池家会支付高额赎金后,还是丧心病狂地对池虞这个人质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

  历时七天,池虞才被营救出来。

  她的身体多处受伤,精神受到极大刺激,差点就疯了。

  心理医生直到今天也还在为池虞做定期检查。

  池虞没想到,不过才五年而已,那伙人就出狱了。

  当初他们只差一点,就能拿到那六千万赎金。

  是池虞偷了其中一个人的手机报警,才让他们人财两空,被关了进去。

  照那个人的凶狠程度,他要是出狱,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找自己报仇。

  书中虽然没有提到池虞会被报复,但她就是很不安。

  突如其来的可怕讯息让池虞陷入到高度戒备当中。

  她一边命令齐珲必须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一边神经质的咬着手指头,给池贺打电话。

  池虞借口自己做噩梦,梦见那伙人出狱了,让池贺为自己安排四个身强力壮的保镖。

  池贺其实比池虞更早得知消息。

  为了不影响池虞的术后康复,才瞒着她。

  保镖早就找好了,齐珲那里池贺也提前打好招呼,吩咐他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医院到底是没有安全感,池虞迫切地想要回到家中。

  池贺作为唯二知道池虞当年都经历了什么的人,完全理解她为什么这么害怕。

  他出面跟医生商量,明天上午正式让池虞出院回家。

  池虞只需要再等上一天即可。

  也不知道是终于能回家让池虞感到安心,情绪激动,还是什么。

  她一整天心脏都跳得特别快。

  齐珲在医院守了池虞十天,这期间小心谨慎,别说是可疑的人,连只苍蝇都没见着。

  他心里对池虞过激的反应很不以为然,却不敢表露出分毫。

  池虞的大小姐脾气在最近两年,越发阴晴不定。

  不要惹她生气最好。

  这么想着的齐珲,在百无聊赖的当晚,收到了宁瑾给他发的一段视频。

  市里的大剧院歌剧厅,宁瑾手中拿着小提琴,等待着第一次登台表演的机会。

  “好紧张啊,如果齐珲哥能来当我的听众就好了,那我一定会很开心。”

  女孩穿着粉色的晚礼服,化了淡妆,比平日里看起来要漂亮动人许多。

  宁瑾眼中流露出的深深期待,让齐珲一颗心化成了柔情的水。

  他曾经听宁瑾说过她会弹奏小提琴,但从来没有机会欣赏。

  池虞已经睡着了。

  可能是知道明天就可以回家,她睡得无比香甜,这么长时间,甚至都没翻过身子。

  齐珲蠢蠢欲动。

  他告诉自己,只离开三个小时。

  时间一到,立马回来。

  齐珲借口下楼抽烟,骗过保镖,开车离开了医院。

  在驶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一辆面包车和他开着的奥迪车擦身而过。

  齐珲完全不知道,自己余生的命运从这一刻起,将要滑向深渊。

  “出院前,池小姐需要做最后一次检查。”

  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来到病房前,如是跟门口的保镖解释。

  保镖盯着他胸前的名牌看了两眼,若有所思道:“沈医生的声音,好像跟白天不太一样。”

  男人揉了揉鼻子,态度十分自然。

  “嗨,下午淋了场雨,有点感冒,听起来鼻音很重是吧?”

  保镖未说话,视线从男人脸上扫过。

  男人笑起来,眼角的褶皱跟一直为池虞做检查的沈医生一模一样。

  保镖放下警惕,还了个笑:“咱们工作特殊,还望沈医生理解。”

  “应当的,职责所在嘛。”

  说着话,走到病床边。

  他开口叫池虞,叫了好几声,池虞都没反应。

  “坏了!”男人紧张的大喝。

  保镖听见动静,一股脑跑进房内,紧张地问:“怎么了?”

  男人低着头,眼底闪过诡谲,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喷雾,猛地照着四个保镖的脸喷去。

  保镖们连挣扎都做不到,直愣愣地栽倒在地。

  两个小时前,池虞被扎了一针。

  那个护士的手特别稳,水平明显比平时要好,池虞还夸她超常发挥。

  十多分钟后,一股浓浓的困意袭来。

  池虞睡了过去——是昏睡了过去。

  男人将池虞弄出病房,楼下有人接应,很快把池虞抬上车。

  ……

  晚上九点。

  保镖从病房惊醒,找遍了整个医院,没有池虞的踪影。

  那伙人刻意做了伪装,避开监控,很有反侦察意识。

  保镖白着脸给池贺去电话时,他应酬刚结束,正要赶下一个场子。

  得悉池虞失踪,池贺当场沉下脸,全然不顾同行还有个大人物在,撂下一句“家中有急事”,就坐车走了。

  大剧院。

  宁瑾的演奏十分完美。

  齐珲在谢幕后,为她送上了一束鲜花。

  演奏团的人纷纷向宁瑾投去羡慕的眼神,打趣她男朋友长得可真帅。

  宁瑾捧着花,笑得娇羞,嘴上却说:“你们别开玩笑了,这是我很好的哥哥,不是男朋友。”

  齐珲闻言,眼神黯淡了片刻。

  但是下一秒,就听宁瑾语气失落地说:“齐珲哥也许喜欢别人呢。”

  齐珲心里一急,急忙反驳:“我不喜欢别人!”

  众人呦呦呦起哄,让他们干脆在一起得了。

  宁瑾只是笑,很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

  至于齐珲到底是什么想法,她完全不关心。

  齐珲在宁瑾这儿,就是个工具人。

  她需要的时候,三言两语将他网过来。

  她不需要他,也是三言两语,就把他给打发了。

  齐珲是个蠢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被耍着玩,回回都上钩。

  这是宁瑾进斯莫高中合奏部以来,第一次随着合奏团登台演出。

  她让齐珲过来,除了给自己长脸,也是变相的告诉合奏团的人,自己很受欢迎。

  女神的形象是要费心机一步步竖立起来的。

  前有校草靳尧为她出头跟池虞硬刚,后有型男为她献花。

  今天过后,宁瑾在学校的名气只会越来越大。

  超越池虞,指日可待。

第7章 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告别了同学,宁瑾坐上车,佯装担忧:“齐珲哥你偷偷出来真的没问题吗,我担心小姐知道会怪罪。”

  齐珲笑着安抚她:“没关系的,小姐她一时半会不会……”

  话没说完,池贺电话打了过来。

  齐珲眼皮一跳,定了定神,按下接听,“先生——”

  “混账东西!池虞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他妈让你下去给她陪葬!”

  齐珲已经很多年没见过池贺发这么大火。

  隔着电话,他都能想象得到池贺暴跳如雷的震怒模样。

  齐珲喉咙发紧的问:“小姐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池贺已经挂断了电话。

  冷汗爬上齐珲的后背。

  他犹记得池贺上一次大发雷霆,还是池虞遭绑架。

  齐珲几乎可以预见自己的下场,被扒皮抽筋都得跪谢池贺轻饶。

  “齐珲哥?”宁瑾叫了齐珲好几声,才得到他的回应:“小瑾,我送你回去。”

  宁瑾见他眉头深锁,联想他问出去的那句话,猜到池虞肯定出事了。

  她幸灾乐祸的想,最好池虞这次能在医院待到死,省得回学校找她的麻烦。

  机场。

  那个男人刚从检票口出来,就引起了全机场的轰动。

  “是寒寒!啊啊啊啊!寒寒我爱你!”

  一群举着手幅和灯牌的粉丝们向祁朝蜂拥而来。

  掩藏在帽子下的俊眉挑了一下,祁朝无奈地举起手,向这群狂热的粉丝解释:“不好意思,你们认错人了。”

  刚才飞机上就被空姐认错,求他帮忙签名。

  特意借了口罩戴上,没想到又被认错。

  简直离谱。

  “寒寒变幽默了~”

  “寒寒这是我写的你的信,还有手工礼物,请收下!”

  “经纪人怎么不在?”

  “寒寒口罩可不可以拿下来,呜呜呜好帅啊,要被帅晕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祁朝只能拉下口罩。

  一张跟当红男星祁寒五分相似的俊脸露出来,刚才还哄闹的粉丝团一下子安静下来。

  随后爆发出激烈讨论。

  “什么啊,竟然认错了。”

  “哇,他跟寒寒长得超像的,简直就像亲兄弟。”

  “yysy,他长得比寒寒还要帅,现在的素人颜都这么能打吗?”

  “是真的耶,帅到腿软,鼻子好挺,下颚线美绝了。”

  受了一顿夸的祁朝向那两位小姐姐投去微笑,一声谢谢,又收获许多尖叫。

  好不容易从闪光灯中突围出来,祁朝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

  帝都暴雨,飞机延误了六个小时。

  原本正常下飞机,可以去向池贺述职,就这么给耽误了。

  这个时间,只能先去酒店下榻了。

  祁朝打了辆车,刚要告诉司机地点,手机响了起来。

  ——是池贺。

  自从池氏一个重要的分公司设到帝都,祁朝跟兄弟几个过去坐镇,已经有两年没回来了。

  他眉眼舒展,声音带笑:“老大——”

  那头的池贺却没功夫跟他寒暄,一通急促地命令下达。

  “虞儿失踪了,是五年前那伙人干的,目前大概知道他们的藏身地点。市里领导班子最近换届,警局那边不方便大张旗鼓的行动,这事只能你去办,家伙事给你备好了,车子就停在公司门口。”

  他说话的功夫,祁朝的表情已经转变成了凝重。

  消化完池贺话中的信息,又听得他沉若万钧的叮嘱:“祁朝,务必将虞儿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祁朝说老大你放心,“我保证不让小姐伤到半根头发。”

  池贺当年从孤儿院挑了四个年轻的男孩子培养。

  四个人里,齐珲最稳重,祁朝最皮。

  可这些年看过来,瞧着最沉稳的齐珲偏偏最不靠谱,倒是玩世不恭的祁朝,最靠得住。

  池虞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她脑袋还有点昏沉,眼睫毛上挂着水珠,眨了好久,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只一眼,她就差点尖叫起来。

  这些年的噩梦源头,正狞笑着望着她,“小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池虞想逃,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牢牢绑着。

  她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男人伸手摸向自己的脸。

  池虞几欲作呕,偏脸躲了过去。

  下一刻,男人的手掌裹挟着劲风,向她脸上招呼而来。

  结结实实的一巴掌,让池虞摔在了地上。

  “婊子!”男人状若癫狂,照着池虞的腰狠踹一脚,破口大骂:“跟你的婊子妈一样,见钱眼开的贱货!”

  池虞缩着身体,承受着男人的殴打。

  五年前,她在惨无人道的折磨中,得知男人是她母亲的初恋。

  她母亲为了成为豪门里的阔太太,甩了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男友,嫁入池家。

  男人性格偏执,多年来一直纠缠不停,直到池虞的母亲出车祸身亡才罢休。

  他在屡次创业失败不得志后,变得愤世嫉俗,最终将目光对准了池虞。

  时隔五年,男人不再缓慢的折磨池虞。

  因为池虞害他做了五年牢,所以他歇斯底里的对着池虞拳打脚踢,只为泄愤。

  池虞在剧痛中昏了过去,又被男人用冷水泼醒。

  男人用手拨开她脸上湿漉漉的头发,换了张温柔的面孔:“你跟你母亲长得真像啊,一样的漂亮。”

  池虞听到这句,破裂的嘴角勾出一个讥讽的笑。

  她笑出声,充满讽刺的声音在废弃的屋子里回荡,刺激着男人敏感的神经。

  “闭嘴!”男人抽了池虞一耳光,钳着她的下巴阴测测地问:“你笑什么?”

  池虞呸地往他脸上吐了口血水,“笑你是个白痴。”

  男人的初恋是宁瑾的妈,何来跟池虞长得像。

  男人被激怒,正要动手,目光落在池虞脸上。

  水珠从池虞白皙娇嫩的脸颊流向藕尖似的下巴,转眼便没入雪白的锁骨。

  伤口并未折损她的妍色,嘴角的血反而为她添上一股别致的美丽。

  “那个贱人攀龙附凤,糟践我的感情!”

  刚拆迁不久的废弃村庄,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家,根本不会有人来救她。

  可是放弃的话,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门外守着的几人听得那尖叫,不约而同地交换了个下流的眼神。

  “话说这小妞真是越长越漂亮,叫得我心里痒痒的。”

  “这千金小姐的滋味,肯定比KTV里的公主要好吧?”

  “废话!那身段,那能掐出水来的嫩皮子,哪是那种便宜货色能比的。”

  几人越说越猥琐,旁边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兄弟,借个火。”

第8章 她是娇滴滴的小女孩

  正处在兴头上的男人不假思索地掏出打火机,手摁在开关上,没等使力,便死在黑洞洞的枪口下。

  黑夜中,只听见几声微不足道的闷响。

  屋里的男人正亢奋着,小腿突然剧痛,惨叫着倒地。

  一抹颀长清瘦的身影走向池虞,“对不起小姐,我来迟了。”

  池虞面无血色,直愣愣地看着眼前面容俊秀的男人。

  过了好几秒,她才哑着声音的叫出他的名字。

  “祁朝?”

  祁朝向她点头,目光所及,池虞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狼狈到了极点。

  他目光微沉,将脸偏到一边,脱下外套,为池虞穿上。

  做完这一切,祁朝举起枪,冷冷地对准贴地爬行,企图逃跑的男人。

  扣动扳机前,池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暂且留着他的贱命,带回去,我要亲自动手。”

  她一句命令,祁朝一个动作。

  收了枪,祁朝过去麻溜地将男人的两条胳膊给卸了,让男人只能瘫在地上痛苦嘶叫。

  转脸将消息禀报给池贺,得到他会派人来处理后事的回复,才走回到池虞身边。

  祁朝询问池虞是自己走,还是他抱着她上车。

  池虞闻言抬眼瞪他,本来要发火。

  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沾着血的嘴唇抿了抿,明显带着脾气的举起两只手。

  她穿着祁朝的外套,由于身高差和体型差,那衣服看着很有些男友外套的样子。

  袖子太长,她伸着手,只露出粉白的指尖。

  往日任性娇蛮的大小姐,此时此刻,瞧着竟然有几分别扭的可爱。

  祁朝眼底闪过微不可查的笑意,怕大小姐挠人,没敢表现出来。

  他上前一步,将池虞打横抱起,走出破败的屋子,小心把她放到车上。

  他们出去时,不可避免地看到那几人的尸体。

  祁朝有意留神,发现池虞盯着那些尸体,竟然眼睛都没眨一下。

  甚至在进了车里后,语气薄凉的叮嘱他:“告诉他们,处理的干净点。”

  祁朝望着她隐含讽刺的侧脸,眼神有些复杂。

  他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怕是不够资格说那些安慰人的话。

  思绪转换间,只点了头应声:“是。”

  池虞如何不知道祁朝那一眼里饱含的意思,无非是要告诉她,池贺不亲自现身,是迫不得已。

  五年前池虞被绑架,以池贺当时的手腕,其实满可以在监狱里把男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但是男人没死成。

  那一年,池氏一下子从缓步挣扎的落魄豪门,重振往日辉煌。

  池贺从前根本进不去的顶级商圈,纷纷主动接触他,向他开放。

  他从卑微的敲门者,变成了门内制定规则的塔尖存在。

  差点疯掉的池虞,在她十二岁生日那天,得到了一份昂贵的礼物——百分之一的集团股票份额。

  池贺没来,只派了祁朝。

  他是什么意思,池虞不会不懂。

  尸体必须要处理的不留痕迹,否则被扒出来,利益链上的大家都别想好过。

  池虞说这一句,多体贴啊。

  就是不知道,池贺这次又会送她什么礼物来补偿。

  如果还是股票,那就滑稽了。

  池虞是个冒牌货,十八岁生日那天一死,股票就落到了池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宁瑾手上。

  等于池虞死里逃生两回,全给宁瑾做了嫁衣。

  不得不说,池贺真不愧是财经杂志的宠儿。

  这份生意头脑,就是乔布斯在世,也要自叹不如。

  凌晨十二点,池虞被送回了医院。

  她已经好久没伤成这样了,连一向情绪不外露的主治医生都面露怜惜。

  病床边上围了一圈白大褂,池虞躺着,面无表情。

  他们在为她处理那些流血的伤口时,她甚至都没哭。

  池虞有好多事情要琢磨。

  比如齐珲为什么会让那个男人在他眼皮底下将她带走?

  她昏睡期间,他到底守在床边没有?

  比如要怎么折磨那个男人,才能泄她这些年的心头血恨?

  池虞全身不同程度的淤青,她皮肤娇嫩,是极易皮下出血体质。

  男人对着她拳打脚踢,整个后背和两条腿上全是惨不忍睹的紫黑色痕迹。

  至少一个月,她别想穿裙子了。

  池贺一直焦急地守在病房外,医生出来,第一时间上去询问池虞的情况。

  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

  “池先生,容我说一句,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这么隔三差五的折腾,更何况她是娇滴滴的小女孩,条件允许的话,多派几个人随身保护吧。”

  池贺咬紧牙,没应这个声,等着医生的回答。

  “皮外伤只有几处,不过她受到了严重的虐打,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好地方,轻微脑震荡,肋骨断了两根,等会准备进手术室。”

  手术室就像池虞的另一个家。

  她在里面待得时间,可能比平常女孩进游乐园游玩的次数还要多。

  池贺推门进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池虞。

  池虞主动抬起头,笑着对他招手。

  招到一半,不知道扯到了哪里的伤,脸色一白。

  “别动。”池贺快步走到床边,将池虞的手小心放回去。

  池贺眼睛通红,瞧着像是真为池虞着急了一场。

  医生通知二十分钟后进手术室,池虞没时间跟池贺扯别的,就说了三句话。

  “小叔,别自责。”

  “齐珲暂时别处置他,等我伤好之后再说,还有那个男人,也留着我来。”

  “祁朝不错,我想让他跟我一段时间,小叔意下如何?”

  池虞现在这样子,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池贺也会想办法给她弄来,焉有不答应的道理。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虞儿,小叔——”

  池虞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蜻蜓点水似的,没有一点温度。

  “没关系的小叔,我理解你的难处。”

  池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希望池虞能像半个月前那样,狠狠打他几巴掌出气。

  总好过这样懂事,像在他心尖上扎针。

  池虞哪里是懂事,她是将所有的怨愤都藏在心底,以退为进,让池贺对她产生愧疚。

  当愧疚累积到一定程度,就成了好拿捏的软肋。

  池贺越觉得自己对不起池虞,对池虞来说,就越有利。

第9章 高级宠物犬

  短短小半个月,池虞死里逃生了两回。

  靳家那边不知道从什么渠道听说了池虞出事。

  八面玲珑的靳夫人领着不情不愿的靳尧,拎着许多昂贵的礼物,到医院来探望。

  上回池虞明确表态,要和靳家解除婚约。

  靳氏夫妇吓得够呛,本来以为只是小孩子普通吵嘴,没想到竟然惹得池虞发这么大火。

  池贺根本没将靳家放在眼里,单方面通知了两家婚约作废——都没见面,直接电话里说的。

  靳尧他爸在电话那头差点跪下,低声下气求池贺再给靳尧一次机会。

  回家狠狠揍了靳尧一顿,带着鼻青脸肿的他去池贺面前认错。

  解除婚约这件事才算暂时作罢。

  靳夫人比上次来的时候要客气多了,屁股尖小心挨着椅子。

  池虞眼睛稍抬一抬,她就站起来,殷切的问池虞要不要喝水,削个苹果给她吃怎么样?

  池虞郁结了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

  这俩母子就送上门来了。

  仔细想想,上次被气到进医院,她什么都没做,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池虞不应声,就晾着靳夫人。

  等她脸色变得难堪,原本坐在凳子上玩手机的靳尧站起身,面色不善的看过来,才漫不经心的开口:“阿姨还记得宁瑾么?”

  靳夫人还没说什么,靳尧就急不可耐地吼上了:“池虞!你要是不痛快,尽管冲着我来,别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

  不相干的人?

  呵!

  真是好笑。

  池虞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跟靳夫人说:“其实吧,上次也不是什么大事,您知道我这人有个爱好,喜欢收集一些限量版的东西。”

  她眨了眨眼睛,颇为苦恼的样子。

  “限量版嘛,自然是身边越少人用越好,靳尧他明知道我有一双跑鞋,还给宁瑾买了双一模一样的,这让我以后怎么穿出来,多跌份儿啊。”

  靳夫人哪里不知道宁瑾。

  这个身份低贱的死丫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横在池虞和靳尧中间,破坏他们本来还算可以的感情了。

  靳夫人其实在察觉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就动了料理宁瑾的心思。

  要不是靳尧在家里闹绝食,以死相逼,让她发誓绝对不能对宁瑾出手。

  那贱蹄子早该被弄到穷乡僻壤去,哪里还会有今天的麻烦事。

  “虞虞放心,阿姨和叔叔已经严格控制了靳尧的零花钱,以后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再发生。”

  靳夫人近乎谄媚地讨好池虞。

  池虞抬眼看靳尧,他正双手握拳,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看到他不高兴,她瞬间就开心了。

  “阿姨真疼我。”眨眼间,池虞就换上了乖巧脸,抓着靳夫人的手亲昵的摇了摇。

  “等我这次出院,阿姨和叔叔一定要来家里吃便饭。”

  她这么说,应该是表示气消了。

  靳夫人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也没那么提心吊胆了,又说了几句体己话。

  池虞话锋一转,声音娇俏道:“阿姨,我想跟靳尧单独说几句话。”

  靳夫人求之不得,忙站起身,“阿姨下楼转转,你们不用着急,多聊一聊。”

  靳尧望着靳夫人离开房间,确定她真的走开了,踱步到病床边,帅气的脸上满是厌恶。

  “你除了会拿两家的婚约说事,威胁我,还会做什么?”

  池虞勾唇:“会做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想见识一下?”

  靳尧:“……”

  他回想母亲刚才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意,担心她会找宁瑾麻烦,嘴唇抿了又抿,强忍下不甘心,向池虞道歉:“对不起,上次是我考虑不周,以后不会再那么做了。”

  池虞微微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宁瑾是无辜的,我希望等会母亲上来,你能跟她说一声,放过宁瑾。”

  “我不。”池虞用没得商量的语气回他。

  靳尧觉得自己已经够委曲求全的了。

  池虞这么咄咄逼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他盯着池虞,眼底升起浓浓的仇视,拳头捏得咔擦响,猛地伸手向池虞掐去。

  池虞反应很快,甩手给了他一耳光。

  靳尧偏过头,戾气像潮水一般褪去,后背生了冷汗。

  清醒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件多要命的事。

  他该向池虞道歉的。

  可是少年的自尊心,让他无论如何都张不了这个嘴。

  “觉得屈辱是吗?”少女的声音是清脆的,像屋檐下的风铃,在风吹过的瞬间,叮叮当当,很悦耳,也很冷。

  靳尧看着池虞,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词来形容她——心肠歹毒的蛇蝎美人。

  明明长得像瓷娃娃一样精致漂亮,可是让人生不出半点亲近的心思,只想躲得远远的。

  池虞掀开被子,两条腿荡在床边,雪白的脚丫子一晃一晃的。

  她明明笑着,说出口的话,却让靳尧遍体生寒。

  “谁让你命不好,生到靳家,注定要背负振兴家族的重任。”

  “你得哄着我,站着不成,就跪着。”

  “跪的我高兴了,靳家一年里才能风调雨顺。”

  “说了是未婚夫,其实就是条高级宠物犬。”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你非装傻充愣,逼得我捅破那层纸,弄得大家好尴尬。”

  “你说我以后是继续假装拿你当个人看,还是给你脖子上栓条绳?”

  房间里如死般寂静。

  靳尧的自尊被池虞踩在脚下,翻来覆去的碾压,蹉跎,面目全非。

  他说不出话来,喉咙里梗着一块冰,浑身僵硬。

  池虞眼神悲悯地望着他,“说吧,你想当人还是当狗?”

  靳尧的头几乎折断在胸前,他看到了池虞那双脚,肤若凝脂,粉雕玉琢,晶莹剔透的好看。

  二选一的命题,没有第三个答案。

  靳尧屈下膝盖,单膝跪地,握着池虞的脚,给她穿上拖鞋,语气出乎自己意料的平静:“今天天气很好,出去晒晒太阳吧。”

  他摊开手掌,手心朝上,是一个握手的姿势。

  只有两个人才会握着手。

  奴才,狗之类的,只能手背朝上,等着搀扶主人。

  池虞笑了,然而没去握他的手,而是勾着他的手腕出了病房。

  他俩谁也不知道,宁瑾会在这个时候来医院。

  所以走出房门,三脸相对,都很惊讶。

  池虞的惊讶只是惊讶。

  靳尧的惊讶透着慌张。

  宁瑾的惊讶来源于他们俩亲密的举止。

  靳尧不是厌烦透了池虞么,为什么会容许她靠近自己?

第10章 他们两个垃圾也配?

  宁瑾很得意自己只花了不到两年的时间,就把靳尧从池虞手中抢了过来。

  她若即若离地钓着靳尧,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俩早已互通了心意。

  但其实没有。

  直到今天,在靳尧好几次向宁瑾表白的情形下,她始终没有松口答应在一起。

  不是顾忌道德层面上抢别人男朋友名声不好听,只是单纯从欲擒故纵的角度出发。

  靳尧是个喜欢挑战的人,对他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宁瑾一直认为,自己掌握着全局。

  可眼下,她有点慌了。

  靳尧执拗,叛逆,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

  池虞在他面前昏倒,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厌恶程度,可见一斑。

  怎么会才过了十多天,就心甘情愿让池虞搀着自己走。

  他的表情很平静,虽然不热切,但也没有抗拒。

  靳尧下意识想抽回手,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自我掐灭了。

  [你想当人还是当狗?]

  他身体僵硬成了一尊雕塑,勉强对宁瑾牵出一个笑,“你怎么来了?”

  宁瑾比他会忍,若无其事地拎起手上的保温桶,语气轻快地说:“小姐伤到肋骨,我妈妈熬了猪骨汤让我送来,希望给小姐补一补。”

  池虞玩味着两人间的暗流涌动,觉得自己像狗血小言里拆散苦命鸳鸯的恶毒女配。

  宁瑾见池虞没有说话的意思,就打算把保温桶送进病房。

  刚迈出脚,被池虞冷淡的叫停了。

  “拿走,看来你记性不好,忘了我最讨厌喝肉汤。”

  宁瑾住了脚,咬着嘴唇,有点难过的说:“妈妈定了五个闹钟,熬了大半夜的,好歹是一片心意,小姐多少喝一点好吗?”

  池虞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发出嗤笑:“我为什么要为了她那点可怜的心意委屈自己?”

  正常人在听到宁瑾那一番言语后,恐怕都会勉为其难的说,那就尝一口吧。

  毕竟糟蹋别人心意总不太好。

  池虞显然不是常人。

  她被全家千娇万宠着长大,喜欢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不喜欢的,谁也别想硬塞给她。

  宁瑾纤细的手指紧紧捏着保温桶的手柄,似乎不经意地向靳尧瞥去。

  那眼神无助又可怜,惹人怜爱。

  靳尧到底是没忍住,替宁瑾的母亲叫屈:“赵姨也是关心你,要不然……”

  池虞将手从靳尧臂弯里抽回来,似笑非笑地抬头望他,“你又不想晒太阳了?”

  靳尧觉得自己变成了池虞手中的风筝,她轻而易举地就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硬生生地压下心里翻涌的不快,靳尧嘴角抽动着说:“走吧。”

  他再次主动将手伸过去,池虞却没接。

  她自顾向前走,和宁瑾擦肩而过的瞬间,笑着道了一声恭喜:“演奏会很成功,你很开心,对吗?”

  宁瑾瞳孔缩了一下,想起齐珲这几天一直坐立难安,不禁惴惴的侧头向池虞看去。

  池虞却没给她眼神,仿佛那句话只是她的自言自语。

  靳尧只来得及匆忙安抚宁瑾一句“别伤心”,就略显着急地追着池虞而去了。

  宁瑾注视着他俩消失在电梯门口,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要脱离自己的控制一样,心里隐约有些不安。

  封闭的电梯里,沉默在滋生。

  靳尧张口,好几次又闭上。

  池虞看他那个煎熬的样子,有点想笑。

  果然是被她在病房里说的那些话给吓住了,换做以前,他大概早嚷嚷着为宁瑾打抱不平了。

  “问吧。”池虞语气淡淡的。

  靳尧得了免死金牌,本来想直白点问她为什么对宁瑾的妈妈敌意那么大。

  后想了想,换了个婉转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喜欢喝肉汤?”

  他算是和池虞一起长大的,犹记得她并没什么忌口,小时候还挺喜欢喝山药排骨玉米一起熬成的汤。

  怎么大了,反而变了口味。

  池虞惊讶他居然问自己这个。

  说起肉汤,那真是一段顶顶不愉快的记忆。

  电梯门打开,池虞率先走了出去,靳尧以为她不会回应自己,却见池虞停住了脚步,向他看来。

  “还记得雪团吗?”

  靳尧表情茫然,池虞语气嘲弄:“自己送出去的礼物都不记得,提前老年痴呆?”

  被骂记性不好,靳尧也顾不上生气,他记起来了,“是我十二岁那年,送给你的小兔子?”

  池虞望着从身后电梯里出来的宁瑾,表情冷郁:“我养了它三年,被你口中的赵姨‘不小心'给炖了,完全没告诉我是什么,说是吃了能补身体,我吐了两天。”

  这时宁瑾已经走到了跟前。

  池虞故意压低声音,她根本不知道池虞在跟靳尧讲什么。

  危机感促使宁瑾必须做点什么,让明显不对劲的靳尧回归之前那样无条件护着她,而不是站在池虞身边。

  “靳尧,你的作业本在我家,等会我们一起……”

  靳尧心里窝着一团火,拧起眉毛打断宁瑾。

  “赵姨不知道雪团是我送给池虞的宠物么,怎么能荒唐到把它给炖了?”

  宁瑾被问傻眼了。

  眼角余光瞥见池虞脸上的冷笑,她才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

  宁瑾心里暗恨,面上却是很快酝酿出慌张和愧疚。

  不一会的功夫,眼里就盛满了泪水。

  “对、对不起,小姐那时候重病不好,我妈妈也是担心小姐,听信了偏方,才做出糊涂事。虽然我跪了两天,小姐也没有原谅我妈妈,但既然四年过去了,小姐还没气消,那我——”

  她身体一软,膝盖碰地,神色很是难堪:“干脆这次跪到小姐原谅吧。”

  靳尧虽然生气宁瑾母亲的所作所为,但也不想让后宁瑾在人来人往的医院里受这份羞辱。

  他把宁瑾扶起来,看她擦眼泪,什么怪罪的心思都没了,只顾着心疼。

  “事情既然都过去了,阿姨也认识到错误,那这事就算了。”

  宁瑾咬着嘴唇,小心地看一眼池虞,细若蚊蝇地说:“就是不知道小姐怎么想的。”

  靳尧转过身,池虞笑着,无害的,甚至有点温柔。

  可她说口的话,却让靳尧和宁瑾勃然变脸。

  “我想你妈个X,没把你妈剥皮抽筋炖了给雪团报仇,是法律不允许,否则你现在就没妈了知不知道?”

  敢逼她说什么原谅,他们两个垃圾也配?

第11章 小姐的新保镖

  靳尧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跟池虞发火。

  她刚点了自己,这时候要是跟她吵架,靳家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但理智在某些时候根本压不住感性。

  靳尧不能眼睁睁看着宁瑾被池虞欺负,而无所作为。

  “不过就是个宠物,再给你弄一车也行,你犯得着说话这么难听吗?”

  靳尧又变成了那个跟池虞大呼小叫的愣头青,急赤白脸的,像个煞笔。

  宁瑾嫌靳尧发的火不够大,抽泣着火上添油。

  “小姐有气冲我来就是了,我妈妈是无辜的,尽心尽力的照顾你十几年,要是听了这话,心里该有多委屈呀,自己连只宠物都比不上。”

  靳尧对池虞说的那句话,其实多少是敛着怒气的。

  换做平常,他早喷着粗气骂池虞刻薄恶毒。

  他见池虞沉着脸不说话,又被宁瑾一刺激,不禁得寸进尺起来。

  “说的是,赵姨到底是池家老人,这些年照顾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事必须不能再追究了。”

  他这意思,池虞今天要是不松口,他还不让。

  池虞提着嘴角,似乎笑了一下,她对靳尧招招手,温和道:“你过来。”

  靳尧不疑有他,走到她面前。

  池虞反手就是一耳光,打在靳尧左脸上,跟他右脸的巴掌正正好对称。

  宁瑾惊叫。

  靳尧不敢置信,当着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池虞就敢动手打他,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

  心里没点B数的人,还要什么脸?

  “说着想当人,可我看你更像狗,必须?你命令我啊?”

  池虞脾气一直不好。

  不知道自己还有半年可活的时候,她大多数时候还收着点。

  知道自己活不长,而且既得利益者还是宁瑾这个白莲花。

  面对宁瑾的蓄意挑衅,她还忍,她就是圣母。

  靳尧被刺激的双目通红,捏紧了拳头。

  利益相关他都懂,可是池虞当众,尤其是当着宁瑾的面让他没脸,他忍不了。

  不打女人,不代表被女人欺负的时候,还得让着她。

  就在靳尧举起手的那刹那,靳夫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尖厉地叫了声:“住手!”

  同时她身边飞快地窜出去一个高个子男人。

  祁朝精准无比给了靳尧一脚。

  他曾在国外当过几年雇佣兵,身手比那些在搏击馆一招一式练出来的保镖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靳尧被踹出去三米远,靳夫人原本打算上前教训儿子,见此尖叫着扑过来。

  “阿尧,伤哪儿了,快给妈看看!”

  靳尧捂着疼到麻木的腹部,没管自己哭天喊地的母亲,惨白着脸,恶狠狠地瞪祁朝,“你他妈谁啊!?”

  “小姐的新保镖。”

  祁朝居高临下的盯着靳尧,俊逸清雅的面庞让他看起来像个贵公子。

  周身的气势却一点不弱,甚至比齐珲那个常年冷着脸的面瘫来得还要有压迫感。

  池虞被祁朝护在身后,闻言仰起面,打量起他。

  宽阔的背,一整个将她罩在身后,清瘦但是挺拔的高个子,安全感扑面而来。

  她三天前才跟池贺要祁朝,没想到他进入角色这么快。

  保镖护主,再正常不过。

  靳夫人虽然心疼儿子,可也不敢向池虞要交代。

  可横竖心里这口气要找人出了。

  靳夫人眼神扫了一圈,落在宁瑾身上,一下子变得凶狠。

  “我说呢,好端端的,怎么闹起来了,又是你这个贱人,你——”

  靳尧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满的叫了声妈,“不关宁瑾的事,是池虞咄咄逼人……”

  他话没说完,被靳夫人愤怒的打断:“你闭嘴!虞虞是你未婚妻,她又是什么东西,给虞虞提鞋都不配,你再敢护着她,小心把我惹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靳尧抿着嘴,不说话了。

  没人比他更了解自个亲妈是什么性子,争强好胜,贪权重利,一心想让靳家跻身顶尖财阀行列。

  她看重池虞,就跟看重自己的眼珠子一样。

  谁也别想破坏池靳两家的婚事。

  真把她惹急了,别说靳尧闹绝食。

  他就是自杀,靳夫人也一定会把宁瑾给处理了。

  这出闹剧,已经引了很多人驻足围观。

  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还拿出手机来拍。

  池虞没兴趣上新闻,表面客气的跟靳夫人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先回病房了。

  靳夫人心知自己刚才那番话,池虞肯定是听舒服了,才不计较靳尧犯蠢。

  松了口气,靳夫人陪着笑脸目送池虞进电梯,而后眼神狠毒的转过脸。

  她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好好教训宁瑾那个不要脸的贱蹄子,目光在人群里寻了几圈,怎么也不见宁瑾的身影。

  靳夫人咬着牙,看靳尧低头在那搓鞋尖,一下子明白过来——是他放走了宁瑾。

  靳夫人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眼睛被屎糊了!她那种货色,摆明了想攀高枝,上不得台面的下作东西,也值得你这样护着?”

  她说话太难听了。

  靳尧不禁皱起眉,为宁瑾叫屈:“她是个好女孩,您别这么诋毁她。”

  “呵!”靳夫人尖锐的笑了一嗓子。

  好话靳尧横竖是听不进去,靳夫人干脆把话挑明了,省得靳尧一天天心存侥幸,痴心妄想有的没的。

  “靳尧,你今年也十八了,不是小孩子。”

  “你爸上次打你,跟你说了那么多心里话,你一句没放在心上。”

  “我不怕你恨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就算没有池家,没有池虞,你和宁瑾也没可能,我绝不接受她成为我儿媳妇!”

  她每说一句,就重重往靳尧肩上戳一下。

  靳尧被逼得一步步后退,直到靳夫人停了口。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自己盛气凌人的母亲,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伤感情的话:“在妈的眼里,我到底是你儿子,还是你用来巩固家族利益的工具?”

  这个问题,在靳家是个敏感话题,谁都不能提,一提靳夫人就要炸。

  靳夫人气得抬起手,想给靳尧一巴掌。

  触及到他脸上的巴掌印,鼻子一抽,心里那股怒火演化成了酸楚。

  除了池虞,谁敢打靳家少爷。

第12章 都羡慕哭了

  靳夫人收回手,低头理了理身上价值不菲的香奶奶套装,从包里翻出墨镜戴上,神情冷漠。

  “你爸没本事,这辈子无论怎么挣扎,靳家也就那样了。你有本事把池家推翻,让靳家取代它的位置,到时候没人再逼你讨好谁,什么宁瑾,王瑾的,想跟谁在一起,都随你的便。”

  她说完,嘲弄的笑了下。

  也不知道在笑谁,踩着高跟鞋走了。

  靳尧的眼睛却亮了起来。

  他一直怨天尤人,觉得自己命不好,才会生到靳家。

  小小年纪就被剥夺自我。

  市侩的父母无视他的抗拒,逼着他去迎合池虞的喜好,像个高级仆人,整天围着池虞打转,想方设法逗池虞开心。

  靳尧抗拒过,闹过,哭过,全都没用。

  渐渐的,他就被逼成了现在这样。

  叛逆,易怒,懒散不上进。

  靳尧回回考试故意考差,宁愿待在全年级吊车尾的混子七班,也不愿意去师资更强大的一班。

  他觉得这是最好的报复父母的方式,却突然被母亲的一番话点醒了。

  换个思维,老天让他投身到靳家。

  这个算不上名门贵族,但也比一般小富之家要体面上很多的豪门之家,让他生来就拥有绝大多数人穷其一生都得不到的稀缺资源。

  他应该利用那些资源,力争上游往上爬,努力挣脱父母对自己的控制。

  而不是跟个脑子发育不完全的非主流似的,整天自怨自艾。

  他十八岁了,不是八岁,也该是时候为自己以后的人生规划考虑了。

  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宁瑾拼一把。

  靳尧不想娶池虞,在那神圣的婚姻殿堂上,他身边站着的,必须是温婉可人的宁瑾。

  而不是扬着一张明艳娇媚的脸,将他比作狗的池虞。

  病房内。

  池虞指着床边的椅子,让祁朝坐。

  祁朝坐下,大马金刀的,两条大长腿叉开,两手交叉搁在腹前。

  动作体现性格。

  他一看就是洒脱不羁的性子,明明与池虞相处的不多,在她面前却也不怎么拘束。

  比起齐珲跟了池虞七年,始终拘谨严肃放不开,池虞发觉自己更喜欢祁朝这样的。

  “我让你来当我保镖,会不会觉得委屈?”

  听说他在帝都分公司那边的职位是副总,副总到保镖,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池虞扒了个橘子,送两瓣到嘴里。

  一边嚼着,一边留神祁朝的表情。

  祁朝长了一张笑唇,眼带桃花,含情脉脉。

  面相上来看,没有攻击力,一副好脾气的模样。

  “不委屈,都知道大小姐对身边人特别阔绰,送车送房的,他们得知我被留下,都羡慕哭了。”

  他们指是远在帝都的胡明和史辰,当初被池贺从栋海市各个孤儿院里挑出来,连带祁朝和齐珲一起悉心培养,如今当成心腹的四个人。

  嘴甜会说话就是讨人喜欢。

  池虞把吃了一半的橘子丢给祁朝,指派他去给自己办事。

  “你帮我找个演技过硬的演员,女的,三十来岁,长相温和些,不要电视上经常出现的熟面孔,就说给时薪十万,条件谈妥后,先带过来我瞧瞧。”

  祁朝将那半边橘子一口塞嘴里,甜到齁人的汁水让他忍不住咳了一声。

  “这就去办。”

  祁朝的效率高得出奇,不到两个时候,演员就被带到池虞面前。

  池虞试了一下女演员的台词功底,是让人惊艳的水平。

  她拿出自己写得剧本,跟女演员关起门来探讨了几个小时。

  女演员从病房离开,包里揣着剧本,开始为池虞口中三天后的表演做准备。

  池虞出院那天,池贺没要司机,亲自接她回家。

  上车后,他给了池虞一把车钥匙。

  兰博基尼雷文顿,全球发售二十台,池虞最喜欢的限量版。

  “虞儿这次受惊了,小叔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个最能补偿你。”

  池虞没什么惊喜感,就像当初得知自己手里的股票份额价值十几亿,别人都在大惊小怪,她却只觉得讽刺。

  补偿这个词,听起来就透着心虚,惹人发笑。

  “谢谢小叔,我很喜欢。”

  池虞装的无懈可击,池贺也没发觉有哪里不对劲。

  他心里有事,酝酿了一路,到家门口,将车子熄火后,才跟池虞开口。

  “你外婆明天要过来,说是想你了,在家里住几天。”

  池虞推车门的动作一顿,整个人从里到外透出不愉快的气场。

  她转过脸皱眉问池贺:“小叔没跟她说,我最近身体不舒服,不方面见客吗?”

  池虞不喜欢自己的外婆。

  在没发现那本书之前,她对自己血缘上的外婆也没什么好感。

  回回来都像进城打秋风,非把池家上下搜刮一番,装满大包小包,才肯喜笑颜开的回去。

  只是爱占小便宜,贪财市井也就罢了。

  她要是真心疼爱自己,池虞也不至于那么讨厌她。

  偏她每次来,对自己的外孙女一概不问,反倒把一腔热情给了厨娘赵梅。

  一来就拉着赵梅问她在池家过得好不好?宁瑾学习怎么样?有没有新衣服新鞋子穿?千万不能委屈了孩子。

  好像宁瑾才是她真正的外孙女。

  事实上,在看到那本书后,池虞才知道,宁瑾确实是那老太婆的外孙女。

  所以赵贵芳处处为宁瑾着想,借口赵梅是自己本家的侄女,侄女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侄孙女,多疼疼是正常的。

  宁瑾的小提琴班是她求着池贺给报名的,还有各种补习班,舞蹈班,各种能提升自身气质的形体课。

  一年下来,少说几十万。

  以赵梅那点微薄的薪水,根本培养不起,全是池家掏的钱。

  得了天大的便宜,赵贵芳居然还一副心疼池虞的架势,跟池贺建议,说什么池虞身体不好,她那些马术课啊,高尔夫球之类的运动,最好给她停了,省得累着她。

  池贺当然没同意。

  现在想来,池虞觉得赵贵芳肯定一早就知道了她不是池家真正的小姐,所以才会那么薄待她。

  更让人玩味的是池贺对赵贵芳的态度,几乎有求必应。

  就算是看在亡兄和亡嫂的面子上,也不该这样事事顺着亲家母吧?

  池虞想着有的没的,思绪回笼,只听见池贺极无奈的说了一句:“你外婆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都是通知,哪回听过劝。”

  池虞眼含深意:“小叔在外面叱咤风云,可是对外婆,却总是和颜悦色呢。”

  池贺眼神闪了下,笑着揉揉她的脑袋。

  “还不是因为你母亲那边就她一个跟你有血缘的家人,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跟母亲的娘家断了关系不是。”

  池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心想,池贺你演了这么多年,不累么?

第13章 一出好戏

  不管怎么说,赵贵芳来池家做客,是板上钉钉的事。

  池虞一肚子不快,直到那个女演员找上门来,心情才算好些。

  她让该死的绑匪多活了几天,也是时候去收拾他了。

  池虞借用自己私人心理医生的工作室,演了一出戏。

  绑匪从保镖口中得知,他们要带他去看心理医生时,还有些不敢置信。

  他被关了一个星期,中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除了不让出门,也没人虐打他。

  这跟绑匪想象中被抓了后,必定遭受惨烈殴打的情形完全不一样。

  曾经有段时间,绑匪精神出了严重问题,不得不辗转于各大治疗室。

  绑匪对心理治疗室比一般人要熟。

  他走进房间,那里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心理医生在等他。

  女医生温和的笑着,对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你的情况我已经基本掌握了,如果冯先生不介意,我们不妨先来聊一聊你的初恋。”

  房间里站着保镖,几道目光压在身上,由不得冯志先说不。

  冯志先也不想说不。

  他这辈子,最恨,最爱,最割舍不掉的,恰恰就是初恋。

  “她很漂亮,是我们学院的院花。”

  冯志先脸上露出痴迷的表情,“当时很多人追她,我在里边其实很不起眼,但她居然神奇的选了我做男朋友,她说我人好,忠厚善良。”

  一墙之隔。

  池虞戴着耳机,听到男人最后那句话,嘴角不禁勾了个嘲弄的笑。

  忠厚善良,不就是舔狗么?

  冯志先表情甜蜜,一点儿都不嫌腻,大有将他和文蕊的每一次约会内容都摊开来说的架势。

  女医生所戴的入耳式微型耳机里传来池虞不耐烦的声音:“让他闭嘴,继续下一个话题。”

  “听说文蕊女士在大三那年和您分手了,她有了新男友,您这么爱她,当时是不是痛不欲生?”

  被硬生生打断幸福回忆的冯志先表情一僵。

  他没意识到正常心理医生不会这么刺激病人的情绪,脸色沉下来,隐约透着怨恨。

  “何止是痛不欲生,我自杀了好几回,都没能让她回心转意,她很快就嫁给那个男人,那男的有什么好?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女人都是爱慕虚荣的动物!”

  短短几句话,冯志先激动起来,红着眼将桌上的摆件扫落地上,喘着粗气拍案而起,一副无能狂怒的模样。

  女医生镇定地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您别激动,先坐下,那么她结婚后,您还在继续纠缠她?”

  “当然了!我爱她呀!”冯志先为自己的病态扭曲找着借口,“只有一直围绕在她身边,才能让她知道我的心意不是吗?”

  “那她当时给了您回应吗?”

  冯志先眼里重新亮起了光,“给了,她给了!她说她欣赏年轻有为的男人,只要我能变得跟她老公一样有钱,她就会重新回到我身边。”

  女医生不再刻意引导,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会继续往下说。

  冯志先刚才还精神昂扬,转眼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废的委顿在椅子上。

  “我没用,从家里要了两百万投资,结果全部打了水漂,没脸见她。”

  他用力的抓着自己头发,显出几分焦躁来,“可我忍不住,每天都偷偷去看她,我看着她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就猜到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哈!”冯志先面色发红,整张脸扭曲狰狞起来。

  “她居然怀孕了,怀了那个人的孽种,我简直想掐死她,可我舍不得。”

  “我每天都藏在暗处看着她,跟着她。”

  “直到她把孩子生下来,孽障满月那天,池家大宴宾客,我收到请柬,痛不欲生的去了满月宴,结果你猜我在宴会上发现了什么?”

  隔壁房间的池虞眉梢挑了一下,女医生顺势问:“您发现了什么?”

  冯志先舔了舔起皮的嘴唇,用一种掺杂了愤怒和畅快的诡异语调说:“我看见她和一个男人背着她丈夫偷情,她那个刚足月的女儿就在房间的婴儿床上好奇地盯着他们。”

  池虞根本不知道池家已故的大少奶奶文蕊还有这样一段过去。

  剧本上面没有针对这段的台词,耳机那头静悄悄的,正当女医生决定自由发挥的时候,池虞的声音传了过来。

  “试探他当时做了什么。”

  女医生抚了抚耳朵,盯着这个脸色灰白的男人,轻声说:“我想您当时一定很悲愤,您将真相告诉了初恋的老公?”

  “并没有。”

  冯志先像是有人格分裂似的,前一刻还在咬牙切齿,这一刻脸上又换上了笑。

  “他被绿了,我开心还来不得己。虽然小蕊没有选择我当婚外情的对象,但他这个最终抱得美人归的人,其实和我一样可怜,这不是一件很令人兴奋的事情吗?”

  女医生被他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弄得有点无语:“……据说池大少爷和少夫人在女儿六个月时,双双死于车祸,这件事给您的打击一定很大吧。”

  冯志先被踩到了雷区,猛地瞪向女医生。

  “心理医生应该以安抚病人的情绪为主,而不是一味的探寻隐私吧?”

  他看起来疯疯癫癫的,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刻,反而起了警觉心。

  耳机里传来一声“辛苦了”。

  女演员在冯志先凶狠的注视下站起来,由保镖护送出去。

  窃听了好一会的池虞走进房间,坐到女医生先前的位置上。

  冯志先看见她,下意识哆嗦了一下。

  池虞捕捉到他瞬间的惧怕,不禁发笑:“你怕什么?不是应该我更怕你吗?”

  可你看起来分明游刃有余,这话冯志先没敢说。

  他怕池虞,是因为五年前庇护着自己的保护伞被调走了。

  他父母也在他一次次的作死中,狠下心不再管他,反正家里还有一个小儿子可以培养。

  以池家如今的势力,悄无声息地让一个活生生的人从世上消失,简直太容易了。

  “落在你手里,我认命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池虞冷嗤:“做什么春秋大梦呢,怎么可能让你痛快死掉,十八层地狱是什么滋味,必须让你在活着的时候感受一下。”

  眼前的少女长了一张色若春花的娇艳脸庞,既不像她父亲,也不像她母亲。

  那身叫人胆寒的凶煞气场,更是陌生。

  冯志先开始坐立难安。

  他折磨别人的时候,怎么称心愉快怎么来,轮到自己成为砧板上的肉,又开始恐惧起来。

  “先回答医生刚才的问题。”池虞敲了敲桌子,让全身冒冷汗的冯志先回神。

  “我很好奇父母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出的车祸,如果你能说出真相,我会考虑对你从轻发落。”

如侵立删

俺家住在深山中,俺给小姐说个媒,不知小姐中不中?

宝哥讲故事 辉映齐鲁

俺家住在深山中,俺给小姐说个媒,不知小姐中不中?

白龙潭

俺家住在深山中,俺给小姐说个媒,不知小姐中不中?

山东五莲山下有一个村子叫龙湾头,村里有一个王员外,家称万贯,远近闻名。王员外年过花甲,膝下有一位千金,名叫知画。知画年方十七,出落得柳眉杏眼,腮若桃花,真像嫦娥走出月宫,织女降落九天,那真是人见人爱。知画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对父母百依百顺,王员外老两口真是恨不得打掉牙含在嘴里。方圆百里的风流少年,秀才学子纷纷托人上门提亲,可是王员外不是说人家这样不行,就是嫌人家那样不好,婚姻迟迟没有定下来。

这年三月的一天,春光明媚,知画和丫鬟正坐在西厢房窗前绣牡丹,忽然从外面飞进一只黄色的蜜蜂,在她头顶上方飞来飞去。知画担心蜜蜂蛰了自己,就拿起手绢驱赶蜜蜂,可蜜蜂怎么也不出去,老是在知画面前绕来绕去,仔细一听,好像还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嗡嗡嗡,嗡嗡嗡,俺家住在深山中,俺给小姐说个媒,不知小姐中不中?”知画一开始以为自己耳鸣,她站起来摇摇头,拍拍耳朵,再认真听,还是那种似有似无的声音。蜜蜂反复了几次,就飞出窗外,朝远方飞走了。

知画感到很奇快,连忙跑到母亲跟前,把蜜蜂说话的事情向母亲说了个明明白白,母亲也很吃惊,从小到现在,还没有听说蜜蜂会说话。母亲想了想,嘱咐知画:“明天蜜蜂不来就罢了,要是再来,你就说‘中’,看看会是什么结果!”

第二天中午,知画刚打开窗户,小蜜蜂就再次飞了进来,在知画头顶上飞来飞去:“嗡嗡嗡,嗡嗡嗡,俺家住在深山中,俺给小姐说个媒,不知小姐中不中?”知画站起来,对着小蜜蜂说:“中了,回去跟你主人说,选个良辰吉日,来我家下聘书。”蜜蜂听小姐说完话,拍拍翅膀,飞走了。三天以后,王员外门口忽然来了一队马车,来人对王员外说:“我是五莲山中师府的管家,今天来为主人送彩礼。”说完,就吩咐家人把马车上的彩礼搬进府内。一箱黄金,一箱白银,两匹红绸,两匹彩缎,外带四头肥猪,八只山羊。

王员外看着进进出出搬送彩礼的人群,感到事情有点蹊跷,自己虽然不敢夸口博学多识,但也绝不孤陋寡闻,自古至今还没有听说谁家养的蜜蜂不仅会说话,还能替主人说媒。自己也算这方圆几百里的名人了,怎么就没有听说五莲山里还有个师府?难道是哪个后生突然出人头地,或者是哪个望门名祖告老返乡。王员外这么想着,来人就把一个大红帖子恭敬地呈到他跟前:“我家公子说,明日就是黄道吉日,明天中午就来府上迎小姐成亲。”王员外心里着实迷惑,可是看到这丰厚的彩礼,心里想到:虽然没有听说这师府是什么来路,但看起来也是一个大户人家,只要孩子嫁过去不受贫寒,也就满足了。王员外送走送彩礼的人群,就张罗着为小姐出嫁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一队长长的迎亲队伍就敲锣打鼓地来到了王员外家。知画上花轿的时候,母亲拉着知画的手,嘱咐道:“我和你爹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可要记住常回家看看。”说着递给知画一个小口袋:“这里面是一些荞麦种子,花轿出了村庄的时候你就开始撒荞麦,一直撒到你婆家门前。荞麦花开的时候,我派人接你回家。”知画流着眼泪,无奈地点了点头。

知画出嫁以后,五月端午没有回娘家,八月十五也没有回娘家,一直到了第二年正月,还是没有知画的消息。看着和知画一起出嫁的女孩回娘家时都抱上孩子了,知画娘心里着急,对王员外说:“孩子出嫁都有一年多了,也没有回家一回,我们应该出去找找。”王员外长叹道:“你们娘俩办事荒唐,也不打听明白什么来路就答应婚事,这会儿让我们上哪里去找?”老夫人说:“知画出嫁的时候,我让她一路洒下荞麦种子,开春以后,顺着荞麦花一定能找到知画。”

开春以后,万物发芽,王员外吩咐家丁出去寻找荞麦花,家丁果然在庄头找到了一簇雪白的荞麦花,再仔细一看,隔不多远就有一簇荞麦花,断断续续向南延伸下去。家丁顺着荞麦花指示的方向一路找下去,一直找到五莲山深处,傍晚的时候,荞麦花在一个黑幽幽的山洞口前消失了,家人往洞下一望,一股凉气扑面而来,把家丁推了一个趔趄。家丁搬起一块石头朝下扔去,好久才听到石头落地的声音。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阴森的狼嚎,家丁不敢久留,顺原路回到村庄。

家丁见到王员外夫妇,把看到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夫人一听就大哭起来,埋怨自己害了女儿,山洞里还能有什么好东西,一定是妖魔鬼怪作孽,抢走了小姐,央求老爷赶紧想办法救救自己的女儿。老爷听后,沉思良久说道:“这么深的山洞,一定得把它的来龙去脉搞清楚,才能想出万全之策。”

于是,王员外安排好家事,吩咐丫鬟照顾好夫人,自己带着一个随从朝五莲山走去。来到五莲山中,他们主仆二人不住旅馆客店,专门拜访樵夫猎户,打听五莲山周围有哪些深洞幽穴,里面都住着一些什么年久动物。一个老猎户告诉他,听老人传说,五莲山上有一个无底洞,洞里住着一个九头狮子精,九头狮子已经修炼九百多年,能变换人形。

去年春天,有一个打柴人忽然看到一队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打柴人以为是五莲山下的哪个村里的年轻人娶亲,就躲在松枝后面看热闹,想不到队伍没有去村庄,而是直接上了五莲山。五莲山上哪来的住户?打柴人感到很奇怪,想看个究竟,就一直尾随着迎亲队伍,可那里跟得上?队伍越走越快,最后竟然踩着树梢腾云驾雾起来,打柴人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迎亲队伍,都是一些狼虫虎豹,抬着一顶小轿子,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姑娘。打柴人吓得回村以后就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只是嘴里胡乱嘀咕:“吓死人了,虎豹还能娶亲!”一天后就咽了气。大家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从此以后,谁也不敢再单独上五莲山打柴了,老猎户也金盆洗手,不敢再进五莲山打猎了。

王员外听说后,心里明白了一大半,谢过猎户回到村里。回村后,王员外让人贴出告示:家有小女一十八岁,清明节上五莲山烧香还愿,不慎跌落山洞,如果谁能救小女出洞,情愿把小女许配与他,并继承万贯家财。

告示贴出一个多月,过往行人只是议论几声,没有一人敢揭榜应征。这天,王员外夫妇正在家里唉声叹气,忽然门外吵吵嚷嚷,一位少年大声对看门人说:“告诉老员外,我能救小姐出洞。”看门人连忙进门通报,老员外斥骂道:“还不赶快把壮士请进来。”

少年走进里屋,朝老妇人深使一礼。老妇人一看,那少年果然勇气逼人,只见他下身穿一件狼皮裤,上身斜披一件虎皮衫,腰系一条荆棘绳。王员外拉着少年的手问:“壮士是哪里人家?”

少年说:“我住在五莲山下,父母早亡,只身一人打猎为生。去年秋天我正在追赶一条黑狼,忽然听到头顶上刮来一阵风声,我本能地举起猎刀,只听上面一声惨叫,吧嗒一声,一头狮子跌落下来,那狮子看来伤得不轻,哀嚎几声,流着鲜血跑进一个山洞。去年冬天,我去京城贩卖兽皮,今天刚回来就看到老爷的告示。五莲山上,哪里有什么沟,哪里有什么洞,沟里流什么水,洞里藏什么兽,我都一清二楚。”

王员外赶紧吩咐下人准备酒菜,盛情招待少年,王员外说:“还望壮士早日下洞救出小女,老夫没齿不忘”

少年说:“事不宜迟,三天以后我就下洞。”

少年来到五莲山上,砍下几十年的荆藤,用桐油浸泡,编成几百米的绳索。又砍来几百年的辣条,变成一个筐子。三天以后,一切准备妥当,王员外带着几十个家丁来到无底洞口。少年吩咐家人在洞口上方支起辘轳,少年跳进筐里,说:“等我到了洞底就摇铃为号,等听到第二次铃响,就是我已经救小姐出洞,你们赶紧往上摇筐。”

辣筐慢慢往下落,开始越来越暗,一片漆黑,过了不久,开始有了亮光,等辣筐落地时,眼前豁然一亮,好像到了外面的世界,楼堂瓦舍,巷陌纵横,鸟语花香,流水潺潺。少年小心翼翼往前走,正走着,忽然听到一个女人小声喊他:“喂,你是怎么进来的?不要命啦!”少年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少妇在河边洗衣服,衣服上沾着一些鲜血,洗下的血水染红了半条河水。他连忙走过去,着急地问道:“你是王员外的女儿知画吧,我是受你父亲之托来救你回家的。你父亲现在就在洞口,我们马上走。”少妇连忙把手堵在少年口边,说:“小声点,要是让九头狮子精听到,我们就走不了了。再说,如果不杀了九头狮子,今天就是上去了,以后它还会找到我们。”

少年问:“九头狮子在哪里?我这就去杀了它。”

小姐说:“九头狮子去年秋天出洞玩耍,不知为什么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伤口很深,至今没有痊愈,整天流脓淌血。所以现在一般不出洞,大都躺在床上睡觉。九头狮子修炼的道业很深,一般人杀不了它,它一共九颗头,你砍下一颗头,脖子上会再冒出一颗,等你砍下它第九颗头的时候,抱着它走出九步,它才会流尽血死掉。”

少年说:“我记住了,你快带我去吧。上面的人一定很着急。”

小姐说:“好,我这就带你去。到了门口,你先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它睡着了没有。九头狮子有个特点,它睡觉的习惯很特别,没有睡着的时候闭目养神,真睡宁静的时候,大瞪着双眼。”

少年和小姐一起朝一间茅屋走去,隔老远就听到一阵阵雷鸣般的鼾声,小姐放下衣盆,悄悄走进屋里,不一会走出来,朝少年招招手:“睡得死死的,快动手吧。”

少年走到屋里,只见那九头狮子正四仰八叉地仰在床上,瞪着铜铃似的双眼,张着血盆般的大嘴,睡得正香。少年屏息凝气,举起猎刀,狠狠向九头狮子脖上砍去,箩筐大的狮子头骨碌一下滚出老远。只见狮子翻了个身,脖子上瞬间又冒出一个头来,少年不敢怠慢,又举起猎刀砍去,又一个狮子头被砍了下来……当砍下第九颗时,少年抱着最后一颗狮子头就往外跑,一直跑出九步,只见狮子那庞大的无头身体跟着少年追出九步以后,就轰地一声倒下了。

小姐看着少年浑身是血,一下跪在少年跟前:“恩人,请受小女一拜。”

少年拉起小姐:“还顾得这些啰嗦?快上洞!”

少年领着小姐来到洞口下面,辣筐盛不了两个人,少年坚决地说:“小姐先上,我有猎刀,什么都不怕。”说完,就扶着小姐上了辣筐,摇起了铃铛,不一会儿,辣筐就摇摇摆摆的往上升去。

洞口上边,王员外听到洞口深处传来微弱的铃声,赶紧吩咐家丁摇动辘轳,不一会,小姐被摇了上来。员外看到女儿像原来一样,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只是比以前苍白了许多,真是又高兴又伤心。小姐说:“爹爹,赶紧叫人救出恩人呀。”王员外这才想起下面还有一个少年,他忽然想起告示中的承诺,心想,女儿如花似玉,却嫁给这么一个无根无苗的猎户,女儿已经在山洞里受了一年多的苦了,他不想再让女儿受第二次罪。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大声喊道:“快填洞快填洞,填完了出妖精。” 家丁听到老爷的吩咐,顾不了许多,连忙抬起周围的大石头,填进洞口。不一会,洞口就被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少年在洞底正盼着降下辣筐,忽然上面落下一块块大石头,不一会儿,洞口就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少年知道一定是王员外怕他连累了自己的女儿,起了歹心。看样子自己暂时是出不了洞了,少年只好回到洞里,随便溜达着,看看有什么办法出去。正走着,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传进耳朵:“恩人救我,恩人救我。”少年四下里打量,没有看到什么人在说话。这时,那个微弱的声音又说:“壮士近前仔细看,我被绑在石柱子上。”少年走近石柱一看,只见一条筷子长的白龙被拴在石柱上。少年举起猎刀,砍断绳索,白龙落地以后,就地打了一个滚,瞬间变成一个英俊少年。白龙一下子跪在少年跟前,说:“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原来白龙是东海龙王三太子,两年以前,白龙听说五莲山山清水秀,鸟语花香,禁不住前来游玩,在一次朋友聚会中多喝了几杯,不小心跌落云端,正好被出洞玩耍的九头狮子精掠回洞里,准备剥皮制鼓。白龙最后说道:“多亏壮士斩掉妖怪,不然我的这个小命早晚会丧在这个妖精手里。”

少年说:“想不到王员外人面兽心,背信弃义,我救出他女儿以后,他反而把我们的出口堵死了。我们虽然现在暂时活着,这样下去,还不早晚闷死在洞里。”

白龙微微一笑:“壮士不用担心,这个我自有办法。来年的二月二龙抬头,就是我们的出头之日。”

少年和白龙一起生活在山洞里,饿了,白龙就从嘴里吐出一颗夜明珠,让少年含在嘴里。说来奇怪,少年只要一含着夜明珠,肚里的饥饿马上就消失了。

就这样,不知不觉到了第二年的二月二,白龙说:“我们也该出去了,算起来我已经三年没回东海老家了。”

白龙让少年紧紧搂住自己的后背,嘱咐道:“无论身边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别睁眼看,我叫你睁眼你才睁眼。”少年双手搂住白龙的后背,闭上眼睛,只听耳边忽然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巨雷,少年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随着白龙一起腾空而起,两耳生风,脚底发凉。一个时辰,当少年睁开双眼,他们已经来到了洞外。少年刚刚站定,一个小姐一下子扑上前,紧紧搂住少年的腰。原来知画见父亲背信弃义,还狠毒地吩咐家丁封死洞口,知画死活不会不跟父亲回家,结茆定居在洞口旁边,一心一意等少年出洞。白龙说:“这样的妖窝留它何用?早晚被妖魔鬼怪占了祸害百姓,不如现在把它淹了。”说着,飞上云端,呼风唤雨,霎时,五莲山上暴雨倾盆,洪水倒灌,把山洞灌了满满盈盈。

从此,五莲山周围没有了妖精的骚扰,老百姓过上了太平祥和的日子。洞里的水大旱不干,大涝不淌,冬暖夏凉,给人们带来了无穷的福祉,知画和少年给它起了一个亲切的名字叫“白龙潭”,并请人在它旁边刻了一块石碑做纪念。

520特辑:中国青楼妓院性工作者的那些事

520特辑:中国青楼妓院性工作者的那些事

咱们现在的很多朋友都熟悉这么一句话,叫打击黄赌毒,创建和谐社会。

咱说创建和谐社会没错,谁不想活在和谐社会里头

那么黄赌毒,你一说赌,赌博,很多人都说得抵制,因为染上赌瘾以后家破人亡的有的是,我多大的钱我经不起这个造法

咱说毒,毒品更得抵制了,这个人一旦沾上毒品了,基本上这辈子可以说就完了,这么些年禁毒力度就没下来过。

那么黄赌毒排第一的黄,就沾点色情的东西,咱们很多人一提起来说,好像就不像后两个抵制的那么厉害。

你看像古代有青楼妓院,有妓女,那么有人说现在还有吗?有,只是你看不到,他有一部分从线下转到线上,有一部分转移到网络主播这个行业里头去了

那么咱说青楼妓院妓女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些年过去了,这么多次行动,这么多次抵制,为什么这个东西到现在屡禁不绝?

520咱们就说说青楼妓院妓女的那点事儿

咱一提青楼,很多人说就得骂一个人,骂谁?

骂管仲,管仲是当年齐桓公的宰相,也说是宰相的鼻祖,千古一笑,但好巧不巧就这个人他是娼妓业的祖师爷,他创办的青楼,你看电视剧里头,青楼那堂子里头不有上香的嘛,供的谁?他肯定不供关公,供的就是管仲。说逢年过节给管仲上香,因为管仲创办的青楼

很多人就骂他,说你创办了青楼,你是遗祸千年,但咱说管仲为什么要创办青楼?

他创办的青楼跟我们想象的青楼并不一样,管仲创办青楼的背景是什么?首先第一个,当时他一手帮齐桓公把齐国建立起来以后,国富了,国一富了,有钱人就多,那么有钱人一多了,有钱的人往往能占有更多的社会资源,那么古代的男人三妻四妾,有的那时候男的娶有钱了,一个人娶十三四个老婆,导致下边底层的人他娶不上老婆,你长此以往容易导致社会不平衡,你社会不平衡就容易出问题,你看现在也是社会不平衡就容易出问题。

所以管仲就想我怎么解决,但是结婚这个东西你情我愿的又不能强制性。所以他就想了,说我专门找这么一个地方,我把很多女的聚集在这,让男的不管贫富,只要肯花钱就能进来找女的过来陪你聊聊天,对不对?交流一下感情,谈谈恋爱什么的,说白了跟现在的相亲角咖啡厅差不多

他创立的目的第一个是为了缓解社会不平衡,第二个给国家增加财政收入,第三个就是为了留住人才。因为自古以来英雄爱美人,有钱有才的人都喜欢到这地方来说你花点钱我谈个恋爱

另一方面咱说那个时代并不鼓励女性自由恋爱,女的什么都没见过,那个年代管这个叫深闺大小姐,女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小接触的男人除了他爸,他爷爷或者他家里的一些佣人,他不接触别的男人

有的到了结婚前一天都不知道新婚之夜夫妻房事怎么进行,就到这种程度。这时候怎么办?

这时候咱们平时不有一句话常说,说你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你知道什么是真正压箱底的东西?

春宫图,我们说压箱底的东西就是春宫图

一般是结婚前一天或者结婚当天早上,因为那个时候结婚是下午,有家里的老妈子,或者干脆就闺女的母亲把闺女偷偷叫过来,说你过来,然后把装衣服首饰的大箱子拿出来,因为这玩意你不能摆在明面上是不是?把衣服首饰都拿出来压在箱底下的,拿出一本东西来,春宫图就交给新娘说,你回去看,晚上就照这个上面写着做,这是压箱底的东西

基于这种封闭的环境,管仲创办了青楼

那么讲到这儿,很多人就得提意见,说青楼不就妓院,青楼不就卖身的地方吗?不对。我很负责任的告诉大家,青楼不是妓院,青楼是青楼,妓院是妓院,你要把青楼跟妓院混为一谈,那是你常年对青楼妓院的误解。

青楼跟妓院完全不一样。

咱先说青楼,它为什么叫青楼?你古代江南水乡那边的房子做的都漂亮,那时做的都是白砖黑瓦,离远了一看青的,所以就管那个地方叫青楼。

并且青楼也不是说像大家想的说一个大院,里头都是妓女,有老鸨子,一进去以后交了钱把钱往柜台上一放,拽一个姑娘过来开间房子,撕开裤子就干,没有这样的。

真正的青楼它的规矩,它的牌面大的吓人,青楼它不是一个院子,它为什么叫青楼?它不叫青院,它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楼,就建这么一个小楼里头就住一个青楼女子,里头剩下的什么童子丫鬟都是伺候着一个青楼女子的。

有时候门口在找两个唱曲的,唱什么,有人说唱探清水河,探清水河是窑调

不对,探清水河不是窑调,它不是为了专门为青楼唱出来的曲子,但是那个时候青楼肯定唱这个,因为它好听

咱说调跟曲儿是不一样的,歌词加上调也就是旋律凑在一块叫歌曲。

你说一首歌曲它得有词儿,你说它这个词儿有点性暗示。没错。他可以在里头表现一些男女性行为,或者给你一些色情暗示怎么着,这个可以。你要说你听了你有点性冲动能理解,就跟你看黄色小说一样,咱说调就一段旋律,你听了怎么可能就是说让你有性冲动

说我拉一段二胡,我在这吹一段笛子,你这一段旋律你听完你就有邪恶的思想了,你要真有的话,那说白了你就是这么个货,这跟青楼妓院没有关系

而且你要这么算的话,我告诉你很多曲子都算窑调,我本身是学二胡的,二胡里头有首曲子叫二泉映月,二泉映月本来也不叫二泉映月,它叫知心客。以前阿炳就卖艺的时候,他就坐妓院门口就拉这首曲子,人家都愿意听,好听啊。

按照那个逻辑的话,二泉映月也是窑调。所以窑调它是指什么?有色情暗示的歌曲,它得有词儿,你要说就这么一段旋律,它叫不了窑调

咱说有丫鬟仆人,有唱曲的伺候着,这青楼女子得什么样,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你进去了以后把钱往桌上一放,把人叫下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那么好的事儿。

青楼女子卖艺不卖身,当然你如果说这个青楼女子看上你了,你给他赎了身,你俩人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另说,你要想光靠钱就单纯满足肉体欲望,你来找青楼,你是找错了地方了。

一个青楼女子你知道培养成要花多大心血,从小的时候就开始培养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怎么着得会那么两样三样,而且得教她读书写字,青楼女子的文化素养相当高。你看唐朝四大女诗人里头,鱼玄机就是青楼女子,文化比男的都高

你想中国封建社会2%的人识字,识字里头这部分里头女的能比男的文化都高还了得,这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要见得过那么几关

第一关叫骑楼赛诗,说你要见得先到楼门口,青楼的门口会立那么几张牌子,有时候这个青楼女子会在上面写个题眼,说针对某一样东西说你们作诗,或者说我写个上联,您合个下联,他写的功夫这旁边不有仆人丫鬟吗?会把这些人写的东西拿进去给这些青楼女子看

青楼女子一看看说这么几个人写的诗,我一看好,我相中了,打发这些人把写诗的这几位叫进楼里来,这算第一步完成了,你能进来了,这是第一个你得有才

再要第二个得有钱,你进来以后,对于领你进来的这些人丫鬟仆人唱曲的这些你得给打赏,你得体现你的财力,说白了逛青楼就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那么接下来到第二关叫打茶围,咱说那个时候不可能一上来给你上酒上咖啡,有情调的人都喝什么?喝茶

比如这4个人坐成一排,马上仆人开始往上端茶,首先给你端茶的这些人,你得给他们几两银子打赏,因为从开始端茶的这一刻起,青楼女子就在隔间就偷偷的往那看着,也就看你们怎么展示自己才学财力等等。

那你怎么展示财力?通过打赏说我打赏三两五两,十两五十两体现出你有钱来

接下来给你上的茶,每个人上的茶都不一样,茶上来你一品,这是铁观音,再一品这是西湖龙井,再一品这是大红袍,你得能品出这什么茶来,你最好再吟两句诗,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等等,你能背这么两句,这时候旁边这个青楼女子在那看着考核出这么一位来,这算面试第二关

考核出这么一位来以后,青楼女子出来说好好好,这位公子请跟我上楼,领到楼上以后,这俩人开始谈吟诗作对,谈风弄月等等,对个对联,谈谈文学聊聊哲学,谈谈人生理想,然后谈的高兴了,跟你说说行,这回谈的不错,下回你有机会再来。

下回这一来二去的感情慢慢熟络了,熟络了以后再赎身,谈恋爱是什么的。接下来就是一个非常正常的恋爱的过程了,不是像大家想的,你给了钱什么都干,就现在女主播似的,你只要一往里投钱,马上跟你说:谢谢哥哥的礼物,谢谢哥哥开的舰长,谢谢哥哥开的盲河,谢谢哥哥mua。

没有这样的,青楼女子都不这样干

所以我说古代青楼女子谱大都吓人,青楼跟妓院差距大了,青楼比妓院品位高多了。

由于青楼的这种消费方式,就免不了说后世老百姓骂他,不是什么好地方,腐朽的地方,造孽的地方

为什么这样说?去不成,一般老百姓进不了这个地方

时间长了有钱人也骂,光有钱你没情调,没才不行,你土大款,暴发户,地痞流氓进不了这地方。有的人花钱进不去他难受。

抗议说我凭什么不让我们进,我们也要求享受,就是我们也要求社会资源共享怎么着,他进不去他就骂,所以从古至今那么多人编排青龙,把青楼污名化,把青楼跟妓院的混在一块了。

说完青楼,咱说妓院

妓院是真正的性工作者卖身的地方,这个跟大家的理解是一样的。新中国成立前都有妓院,妓院里最有名的八大胡同,北京八大胡同,好多电视剧里都出现过,那个时候的妓女都是持证上岗的,你没听错妓女都有证是合法职业

国家给批证说你是某某妓院某某妓女合格上岗证,国家给批,批了证以后就好把握了,有多少人在哪工作,哪比较多哪比较少,这都容易查清了

咱说妓女也分三六九等,当时一等妓女伺候的就是军官,政府官员伺候这些人,住的是大宅子,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一些比较有名的像赛金花这是一等妓女。

二等的伺候的就是一些下级军官,地方官员,过得也不错

当然你再往下三等妓女就不那么好,三等妓女伺候的是有钱家的少爷,你到四五等过的就不是人过的日子了,那都没地方住,都得到大街上站着去,我们说叫站街女,你站大街接客去,说的就是四五等的妓女,一般都是老了病了,伺候的人都是什么?拉洋车的,搓澡的出苦力的这些人,因为她便宜

这个是真正的跟老鸨子打声招呼,钱往这柜台一放,拉过来人找间房子脱了衣服就干,干完出来,从此一别两宽再不相见。

那么新中国成立了以后,国家对这个东西当然是严厉打击,这封建遗毒又怎么着的,新中国成立以后人人平等了嘛,人人平等了,你怎么能让妓院妓女这种职业存在呢?得打

说打也快,因为有证,它不像现在主播似的,主播都没证,但是这个妓女她是有证的,有证多少人在哪就好把握,先让公安局花几个月摸清到底有多少人多少地方。当年有一次禁娼行动基本上把全国的妓院等等妓女什么的都抓捕到案了,整个过程都不到24小时

抓捕到案以后,有一部分就是说刚进来没多久的就放回去从良了,有一部分已经无可救救药的,就是去坐牢。最难办的一部分是什么呢?是在这干了几年,已经熟悉妓女规则,习惯这种生存方式,但是又有希望回归社会的这些人

就是说你光把他抓到不是目的,抓到以后怎么处理这一批人,国家要慎重考虑

所以当时有了妇女教育工作院,教他们读书写写字,你得有文化,另外一方面这个得矫正他们的观念,一开始找老妓女来跟他们讲,说国家是为你们好,对不对?当妓女有性病,将来晚年凄惨又怎么样的,给他们讲清利害关系。

同时不光教读书写字,教他们点手艺,方便你出去找工作。

包括你要有喜欢的人,国家鼓励你喜欢的人过来,确定俩人恋爱关系,能好好过日子吗,能就领走,说我不想干妓女了,我想找个对象过日子,行,国家给你介绍对象,你找工作给你找工作。你要对象国家给你介绍对象。

从那一次禁娼行动过后,国家好多年都没有妓女娼妓业再抬过头

所以青楼妓院妓女怎么处理这种东西,国家一直很头疼,但是头疼不代表不解决,在不远的将来,随着社会发展很多问题都得到解决,对于青楼、妓院、妓女,部分网络主播,这类东西国家怎么处理,我相信到时候一定会研究出方法,我们等着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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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缓存最新更新时间: 2023年06月02日星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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