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成都律师编辑整理,多位从业5年以上的律师,也非常认可此文的回答,大家可以参考一下,如有不妥欢迎指正。
文章目录:在一些家长的传统观念里
都希望自己子女早日成家
为孩子的婚事操碎了心
而杭州有一位70多岁的老母亲
却坚决不让自己的女儿嫁人
这是怎么回事呢?
9月26日,浙江杭州
有位河南保安老余找到媒体
希望曝光自身遭遇寻求舆论帮助
据老余介绍,他是河南人
今年52岁了
一直在杭州从事保安工作
因为家里穷他至今未婚
8年前通过报纸征婚的方式
认识了杭州本地人王女士
王女士是一名智力三级残疾人士
之前结过婚生过一个儿子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离了
儿子判给了男方
老余和王女士恋爱同居后
老余每天给王女士40元生活费
他多次提出要结婚
王女士也表示想要有一个家
然而,王女士的母亲田阿姨
却极力反对
甚至提出如果两人结婚
母女关系就断了
老余表示,本来他觉得就这样两个人也挺好的,可今年疫情期间小区登记人口时,工作人员表示没有结婚证不好在一起居住的。
无奈之下老余决定找媒体
曝光他跟王女士的苦恋
寻求外界帮助
了解情况后
记者找到田阿姨调解
田阿姨认为
老余心怀不轨
图的是她家财产
因为当初两人还没认识多久
老余就提出要结婚了
据了解,王女士是独生子女,在杭州有两套房子,除此以外还有残疾补贴和低保,这些钱足够她生活,不愁吃喝。
据田阿姨透露
王女士之前生下的孩子
也有智力问题
而老余在2017年曾让王女士怀过一次孕
王女士的母亲带王女士去医院检查
医生称王女士血液不好
不适合留下这个孩子
田阿姨便认为
王女士不适合生育
老余让王女士未婚先孕的目的是
为了逼婚要房子
除此以外
还有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田阿姨告诉记者
老余曾带前女友
与王女士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
经过媒体的一番调解
老余向王女士母亲道了歉
并保证在5年间会好好照顾王女士
可没想到,第二天
王女士母亲依然收到了老余的威胁短信
声称要“鱼死网破”
第一条短信内容为:“你们一直说我痴心妄想,做梦去吧!我来跟你说句实话吧,房子的事,遗产继承,王女士是残疾人,残疾人怎么继承遗产,国家是有规定的,不是说你给或者不给,是法官根据《继承法》判定的。”
第二条短信内容为:“伯母你好,其实我想和王女士登记结婚,很容易!走向法律程序,你挡不住的,不这样做是尊重你,不像你在法庭上伤心,给你留点情面。你想,结婚证一拿,我就有说话权,三天两头报警,你受得了吗?你有什么办法?我道德是有的,不想让你难过。”
对上面这两条短信内容
余先生说不是自己发的
是王女士拿他手机发的
但这第三条短信
他承认是自己发的
这条短信写道
“登记的事就是官司打到中级人民法院,不管胜败,都要打官司。法律解决是唯一的办法,不能让你久拖。”
此事的调解员罗老师认为,此事比一般的调解案例要复杂许多:
1、不排除有想要财产的可能性;
2、老余的原生家庭很穷,心里带有一些自卑,智商和情商并不是很高;
3、老余害怕孤独,希望有人陪伴,能从王女士那感觉自己强大;
4、目前此事件仍处于调解前的状态,田阿姨对于是否公证财产等建议处于考虑阶段。
各位怎么看呢?
什么样的创作人才能在西瓜视频走红?拥有百万粉丝,单条视频下的评论超过千条,靠拍视频月收入过万,彻底改变人生?
问题的答案,与他们的手机质量,颜值,经历,都毫无关系——走红的往往就是普通人。
这是一个西瓜视频创作人与粉丝相互陪伴,拥抱日常烟火,也抵御琐碎寒凉的故事。
“赵小豪。”
当你无法用正常的语气朗读这三个字时,你终于被小赵的视频洗脑。
@小赵的欢乐日常 的Vlog视频拍法很特别:镜头外,总有一位绝不露面的女性在叫他。那是赵小豪的女朋友,琪琪。
如果你以为他们仅仅是展现恋爱养成日常,那你只对了一半。他们的视频有着洞穿想象力壁垒的魔力。
小赵原名赵小豪,郑州人,26岁,大学毕业后进了漆厂。在拍Vlog前,他的人生一直平淡着,甚至从未用手机拍过长于1分钟的视频。
Vlog一词,自2018年就被人们熟知,但它的定义却颇为迷糊:它和一般的短视频到底有什么差别呢?西瓜视频的创作人@暴走兄弟 曾说过他的理解是,“Vlog会有更多的人物性格,短视频更快,快紧凑,人物性格会更少。”
小赵的视频就属于典型的很慢的Vlog,慢慢地请女友吃饭、送礼、聊天,直到相恋,准备结婚。一期Vlog看完,主角的饭还没吃完。
在慢节奏之中,小赵展现出了强烈的敏感。比如夏日里去吃面,小赵突然起身要和女友换到隔壁桌坐,女朋友大惑不解,问他为啥,他说,隔壁桌的位置才能吹到空调的冷风。
这种细节自有触达人心的力量,对于观众而言,比已充满模式和套路的情景剧,有更胜的力量。
但小赵并非编剧,毕业后一直在郑州的工厂。毕业于哪所大学,什么专业,曾经在哪家工厂,具体做什么,小赵都拒绝回答。他现在有了软肋:生怕有人因此查到他,对女友不利。
起初是朋友告诉他,现在拍视频能赚钱,他就拍了,没想到现在火了,成了西瓜PLAY打榜活动Vlog赛道的第一。小赵说,“莫名其妙”。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小赵刚开始并不知道该拍什么,就跟着朋友一起往西瓜视频的「三农」频道里投稿,拍的却是工厂上班、自己做饭。西瓜视频的Vlog运营联系他,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在拍Vlog。
小赵对Vlog的理解非常简单,“就是记录每天我经历的有趣的事情。”一部手机,一个三脚架,就是小赵从0到30万粉丝的全部工具。
这样简单的工具必然会带来技术上的难题。比如,晚上不好取景。夜晚,在所有人的恋爱故事里,都是至关重要的柔光滤镜,可用手机一拍,完了,全黑的。
另一个问题是,声音。小赵为保护女友琪琪,不让女友露脸在视频里露脸,导致在很多场景里,手机的摆放位置很有门道,远了,偏了,都会让一个人失了声。
琪琪是他在大学的同学,两人大学期间极少有过交谈。两人关系有发展,还是靠小赵的视频。小赵开始在工厂里拍视频后,遇到了内容同质化的问题,似乎可拍的内容很快就拍光了。小赵就想,邀请工友们来视频里客串,填补视频的场景。
这时,小赵想到了之前就颇有好感的琪琪。两人真正在一起,是在拍视频7个月后。七夕前,小赵在视频里公开分享了这段恋情。
粉丝们很兴奋,像追一部电视剧,终于看到主人公之间瓜熟蒂落。但压力也悄悄地在弥生。
小赵原本是做漆工作,就算不拍视频,他也计划今年内辞掉工作,毕竟对身体不好,他计划辞职后开一家餐厅。
家里人得知后却很生气,为拍这个把工作辞了,能养活自己吗?小赵给他们看自己的银行卡,那个月拍视频赚了6000多块,母亲才点点头。有些粉丝仍不认可他的,批评他吃女友软饭,出名后人飘了等等。
小赵说,遇到不理解的,忽略不看,言语激烈过分的,只能删掉。无论他们说什么,其实都还好,小赵做足了心理预期。拍视频带给他不错的收入,以及很多陌生人的爱。他得接受相应的代价。
小赵真正害怕的,是线下骚扰,怕他们来骚扰女友。为此,小赵不让琪琪露脸。拍视频时避开地标建筑和生活环境附近。有时要到晚上,去很远的地方才拍。
小赵自己也觉得,好像变味儿了,不再像自己一开始分享时那么轻松。可是另外一些声音也在鼓励着他。
评论区里有人说,“看你们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你们的视频帮助我挺过了不开心的时候”。那些热情的粉丝还帮小赵和琪琪PS了一张结婚证。
小赵心灰意冷时看着这些,干,还是要拍下去。一个人的日常生活,不可能只有一种情绪,但小赵只分享那些看着开心的素材,他在西瓜视频的账号也叫作@小赵的欢乐日常 ,他觉得分享这些内容对那些难过的观众而言才是真正有价值的。
随着观看量基数越来越多,小赵如今一个月的收入能达到三四万。可小赵说,他还是之前的自己,生活没有任何改变,只期望能多赚钱,买房子,娶老婆。像他的视频一样,展现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诉求,做短视频创作人让他走得更快了。
@黄喂喂 是西瓜视频里著名的贴膜女孩。她的Vlog视频只有她一个人出镜。而拍摄内容竟也总是类似的:路边摆摊,给手机贴膜。
很多人说爱看她的视频,因为她的视频里展现出了面对平凡且循环生活的勇气,就像西西弗斯敢于在每一个清早看到巨石。
黄喂喂是95后,温州人,单亲家庭出身。户口在爸爸那边,打小住校,所以练就了独立乐观要强的性格。
从大学开始,黄喂喂课余时间都在路边摆摊贴膜赚钱,她并不担心被熟人认出来。现在算上短视频创作人的身份,她已有3份职业。工作日能坐办公室,周末还出来摆摊贴膜,拍Vlog月入一万多元。这三份工作拽着喂喂,连睡觉前的意志模糊时,仍在思考怎么拍下期视频。
她的视频内容也在悄悄发生着转变。好几期都是同一个主题,想买房。黄喂喂在接受采访时,道出了另一个隐情:她这次有这么强烈的愿望去买房,一大原因是想给母亲一个家。
自三四岁父母离异后,母亲始终单身。小喂喂从来不敢去问父母离婚的原因,她知道他们说不出口,“我做梦都想他们那时候能在一起”。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了,黄喂喂依然觉得和他“不熟”,只在过年时回去见他。
“自我有记忆以来,他们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只能去接受。”
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往往会走入两种极端:一种会特别早熟、乐观;一种是特别晚熟、悲观。幸好,黄喂喂是前者。在喂喂看来,她的性格受家庭影响并不强烈。
她最早开始拍视频,是在横店当群演时,看到了其他群演都在这么玩。
群演经历过后,黄喂喂认清了自己不是演员的料。她决定去跟生活真刀实枪地过招:一个人去接种宫颈癌疫苗;一个人一头雾水地看房;贴膜贴累了,自己一个人去吃80块钱的烧烤,让这一天的活白干。
有一个细节是,黄喂喂从不在视频里叹气。她希望分享快乐的东西,鼓励粉丝,而非让他们难过。
烧烤店里后面的男生,频频回头,不知是看向手机镜头,还是看向这么有能量的她。她说这就是自己的性格:乐天,不开心的感觉总会过去得很快。而这一点,也是观众特别喜爱她的地方。
只是另一件事也困扰着喂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单身。评论区有极热情的粉丝,她只是客气回应。
不料有一天,一位粉丝竟然找到了喂喂的公司,在她Vlog视频里骑乘的电摩托旁边等她,只求能加她微信。这把喂喂吓坏了,别的粉丝知道了,都来警告这个过于热情的男士。
黄喂喂会看自己视频的每一条评论,她如讨好型人格一般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黄喂喂其实很清楚,每一个人的评论都是基于自己的立场,看到的都是他们想看到的东西。可是喂喂总是忍不住要去跟误会她的评论解释,哪怕最后总是证明这毫无用处。
“如果一个人在评论区特别友好地夸你,另一个人特别不友好地在攻击你,哪一个在你心中激起的能量更大?”
“还是夸我的。不友好的声音过了冲击我的时间点,我就会恢复,而前者我可以记得很久。”
喂喂现在还很感动,在西瓜PLAY打榜活动的最后一个夜里,粉丝们比她还着急,陪她到凌晨。看到喂喂最终拿到船票,评论区开心疯了。喂喂说,“粉丝就是我的朋友,他们拓宽了我朋友范围的边界。我不能辜负他们。”
由于视频质量高,粉丝评论好,入驻两个月后,西瓜视频的运营找到黄喂喂,给她提供支持和指导,这让她的粉丝数有了快速提升。
黄喂喂的视频就像钟摆,在每天看似不变的生活里,找到一些有确定感有安全的方式,平静着观看者的焦虑。她努力拍出自己最积极乐观的一面,让支持她的粉丝们宽心。
“我们都是为了生活在努力的人,所以我们会有共鸣。”
可黄喂喂自己不是不会焦虑,她也担心观众能看她的视频看多久,她想满足所有观看者的期待,可毕竟她的生活里只有这些。喂喂担心着,但她不会为此而强求改变,只是尽量拍得用心一点,“只能这样了。我已经做好了观众会离开的心理准备”。
“那你到时候会做什么呢?”
“我真的有想这个问题,但我还没想到。事情总要发生了,我才知道该怎么做。”
尽管喂喂一直是独立女性,但她还是担心自己会遇到很多搞不定的问题,这也是她选择保守的在家乡买房的原因。喂喂说,“如果将来有人陪伴,一起去大城市奋斗也挺好的。”
我向很多迷茫的大学生推荐了黄喂喂和小赵的视频。因为很多青年知识分子对普通人的生活,总是有或高或低的想象,这很难说不是优越感,甚至导致了他们的迷茫和痛苦。但黄喂喂和小赵足够真实、无表演化的大巧无工的呈现,是给这些意志薄弱的青年朋友们上了一课。
也许,这也是西瓜视频创作人给自己的解药。
主编 | 鲸书
作者 | 康宸玮
编辑 | 胖达
- END -
这是「看见生活的温度」专栏的第一篇故事。
西瓜视频的创作人们,为粉丝提供陪伴价值,提供个人独特生活的小小奇观,也渐渐被粉丝陪伴。
这是一种无需相见的共生关系,只要被看到,就不再孤独。
一个在东南沿海斗海浪,一个在西北大漠战风沙。前不久,一对特种兵兄弟“隔空龙虎斗”的故事迅速刷屏。
哥哥宋祥立,在第73集团军某特战旅服役;弟弟宋益立,是第76集团军某特战旅一名二级上士。由于兄弟俩不在一个单位,很多战友也是通过微博才得知他们的故事。
最先对他们的故事有所感知的,是江苏省新沂市马陵山镇邮递员。在当地,一些快递会印上特殊的三角符号——这通常代表部队寄来的喜报、奖章、证书等物品,邮局会优先配送上门。久而久之,邮递员们都知道,宋家两兄弟是军人,而且都是特种兵。
前些年,新沂市人武部政工科科长刘仲安和市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专程来到宋家探访,并拍摄了一部宣传短片。此后,每逢学校放假或者入伍季,附近的乡亲们就会带着自家孩子过来“取经”。
在母亲周慧看来,是否送孩子参军,看似需要百般斟酌,实则早已心中有数。回望两个儿子的成长历程,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愿望不断叠加,最终造就了特种兵兄弟的故事。
宋祥立(左)和宋益立儿时合影
特种兵兄弟的军旅梦想
■解放军报特约记者 王钰凯 通讯员 李锦超 葛 斌 黄佳杰
第73集团军某特战旅二级上士宋祥立。刘 坚摄
藏在照片里的梦想
时隔8年,再次来到民兵训练基地,二级上士宋益立有一种刚入伍的错觉。
午休时间,准新兵们在宿舍练习叠军被。一名身材偏瘦、皮肤黝黑的男孩叠得格外认真。这让宋益立想起自己刚入伍时的情景——新兵班长总是喜欢用“又黑又瘦”来形容他。
现在,宋益立已经成长为一名出色的特种兵。3月中旬,在家休假的他,受江苏省新沂市人武部的邀请,为即将步入军营的准新兵讲述自己的军旅故事。
“作为土生土长的家乡人,宋益立的个人经历更容易打动年轻人,从而增强他们投身强军事业的使命感、荣誉感。”新沂市人武部部长李威说。
宋益立的手机里存着两张和哥哥的合照——一张拍摄于2002年,那是母亲带兄弟俩拍的五周岁纪念照,他们身上迷彩款式的童装是母亲特意挑选的;另一张拍摄于2022年,那是兄弟俩第一次同时休假探家,母亲特意让两人都穿上军装合了个影。
从迷彩童装到威武军装,20年,一个家庭的梦想终于成真。
父亲宋明军年轻时就有当兵的梦想。遗憾的是,当时家中现实情况不允许。虽然没当成兵,但父亲一直保持着每天跑步锻炼的习惯。
两个儿子长大后,父亲就带着他们一起跑。通常,父子三人从家门口出发,沿着省道一直跑到父亲上班的地方。无论刮风下雨,他们很少放弃。在父亲看来,坚持跑步格外锻炼吃苦精神。
与父亲朝夕相处,孩子们越来越了解父亲,特别是那个错失的心愿。
“我爸一喝酒,就给我们讲当年他没去成部队的遗憾。”宋益立说,儿时的自己就对父亲心心念念的军营充满好奇。
“部队究竟是什么样?”兄弟俩把家里有关军事的光盘翻出来,反复观看。
那时,父母为兄弟俩做好了成长规划——或者努力读书考大学,或者锻炼好身体去当兵。
大儿子宋祥立天性活泼好动。一番斟酌后,父亲决定将兄弟俩送去一所文武并重的武校。当时,小儿子宋益立并不想习武,父亲就和他约定——先陪哥哥去上一年。
一年后,宋益立改变了想法,决定留在武校。那时的他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将改变自己和哥哥未来的人生。
2010年9月,兄弟俩同时考入一所武术职业学院。辅导员岳朝坤与兄弟俩相处了5年,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成人。
岳朝坤记得,在一次植树活动中,她要求学生们自己挖坑、栽树、浇水,以此磨砺他们的意志力。当时,体格偏瘦的宋家两兄弟配合默契,不光植树速度比别人快,还将树坑修饰得十分整齐美观。
每年开学前,父母都会反复强调:习武,是为了保护人而非欺负人。日积月累,这种理念在兄弟俩心中深深扎根。
一次,兄弟俩去河边玩,偶遇一个孩子溺水,便立即下水救人。“他们也是孩子,才比那个落水的小孩大一两岁。”事后,大人们忍不住为兄弟俩捏把汗。母亲却很自豪:“两个孩子从小就有军人气质。”
在家门口的那条省道上,兄弟俩遇到过一支车队,车上坐着许多穿迷彩服的军人。两个孩子不由举起右手,向解放军叔叔们敬礼。
驾驶室里,一名军人向孩子们回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那样子,帅极了。就是在那一瞬间,兄弟俩决定长大后当兵去。
兄弟俩暗中较量的一年
3月底的一天,新兵欢送仪式接近尾声。新沂市近百名准新兵戴着大红花乘车相继离开。欢送队伍中,有人偷偷抹着眼泪,有人激动地挥手告别。
相似的离别感受,很容易让父亲想起自己当年送子参军的情景。
那是2015年,兄弟俩报名参军。辅导员岳朝坤一度认为,两人会选择去同一支部队:“他们总是形影不离,看到其中一个,就一定能找到另一个。”
填写部队志愿的那一刻,兄弟俩都觉得:是时候分开了。他们不约而同选择了不同军种的特种部队——哥哥选了海军,弟弟选了陆军。“想有些不一样的体验。”兄弟俩异口同声地说。
对于这个选择,母亲早有预感。以前,她总喜欢给兄弟俩买同款衣服,什么都买双份。然而再长大些后,两兄弟常会一起挑选并试穿不同款式的衣服,然后换着穿。
当年,由于特种部队名额紧张,大儿子宋祥立意外落选。他把弟弟刚发的新军装“抢”过来,穿在身上。这让父亲一度产生错觉,以为两个儿子都选上了。
宋祥立有些失意,父母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尤其是母亲。小儿子登车的那一瞬间,她心里五味杂陈,既感到高兴又万般不舍,泪水不禁在眼眶里打转。
切身体会到“儿行千里母担忧”后,母亲想把大儿子留在身边的想法越发强烈。父亲甚至为宋祥立找了个汽修师傅,想让他跟师傅学一门手艺。那段时间,宋祥立参军的念头慢慢淡去。
转折出现在3个月后。年底,一家人受邀来部队参加宋益立的新兵授衔仪式。
来到第76集团军某特战旅营区,宋祥立好奇地打量着一切。他先来到400米障碍场,尝试翻越每一个障碍;接着,他跑到综合训练场,和一辆退役坦克合了个影;然后,他又转到攀登楼、伞降训练场、特种兵长廊……
那天恰是车炮场日,营区内的猛士车倾巢而出,看得宋祥立眼睛直发亮,“越看越想当兵”。
回家后,宋祥立像着了魔一样开始锻炼身体,3公里、单杠、俯卧撑,一项不落。
也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兄弟俩的“隔空龙虎斗”便开始了。那个曾与宋祥立朝夕相处的熟悉身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和他分开过。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赶超弟弟。
兄弟俩打小就喜欢较劲。一次暑假,两人刚从武校回家,就在家门口比赛翻跟头。路边做木工的老爷爷看得入神,停下手里的活计,不停地鼓掌:“这俩小伙有劲,真厉害!”
在家的日子里,宋祥立学完修车手艺后,专门到当地特警队实习。日子虽然忙碌,但他的耳边一直萦绕着一句话:不当兵,后悔一辈子。于是,第二年征兵季,宋祥立瞒着父母再次报名参军。
在一群年轻小伙子中,接兵干部吕士卿一眼便相中了宋祥立。“他虽然个头不高,但精气神很足,还一口咬定‘要当特种兵’!”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吕士卿仍记忆犹新。
这一次,宋祥立如愿踏入军营,穿上了和弟弟一样的迷彩服。就像植树后,树苗接二连三地长出新芽,这背后蕴含着浇不灭的热爱和渴望。
那些聚少离多的日子
宋祥立还未入营,弟弟的两张荣誉证书已经寄到了家里。接到喜报,母亲很高兴,专门将家里的一个柜子清理出来展示这些证书。
这一幕,宋祥立牢牢记在心中。他暗下决心,要比弟弟争得更多的荣誉。
来到新兵连,自认为体能素质很过硬的宋祥立就遇到了一个对手——一名练过体育的战友。每次跑3公里他总比宋祥立快十几秒。
宋祥立为自己制订了严格的“加餐”计划:从3公里逐渐加到5公里、10公里……每当坚持不下来时,他就给自己一巴掌“提提神”。
一年后,宋祥立终于跑赢了那名战友。“他连我的‘尾灯’都看不到了。”宋祥立自豪地说。
现在,宋祥立的3公里跑成绩遥遥领先,比同为特种兵的弟弟还快一分钟。虽然兄弟俩经常“隔空”比拼,但他们入伍这些年来,其实只有两次“交集”——一次是去年休假,两人的假期重叠了13天;另一次是哥哥出差,中途顺路回家,与休假在家的弟弟聚了一晚。
聚少离多的日子里,母亲养成了看电视里军事频道的习惯。她特别喜欢特战主题的军事节目,看到紧张处,总会攥着拳头,为屏幕里的官兵加油,好像他们就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那次,电视中播放一则部队参加抗洪救灾的新闻。画面上,一名年轻士兵背着一名老乡从快要垮塌的房屋中刚转移出来。谁知,老乡心疼家里的钱,又想返回去拿。那名士兵见状,调头就往屋里走。一旁的村支书死命拦住了那名士兵。
这个场景让母亲看得直落泪:“这就是解放军该有的样子。”
以前,母亲会把想对兄弟俩说的话写在便条上,作为一种情感的寄托方式。现在,全家人建了一个微信群。母亲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在群里留言,等待孩子们有空时再回复。
见不到孩子的日子里,兄弟俩从部队寄回来的那些奖章、证书成为父母的精神慰藉。“这是我们家的宝贝,看到它们就像看到孩子们。”父亲说。有一次,快递寄丢了小儿子的“最佳跳伞员”奖牌,父母为此伤心了好几天。
母亲明显感到,两个儿子似乎一下长大了。以前,他们很少主动表达对家人的关心。现在,他们会在电话中嘱咐爸爸、妈妈不要太累,让爷爷、奶奶注意身体,还会督促妹妹好好读书。
相比于远隔千里的家人,战友们更明显地见证了兄弟俩的成长。在第73集团军某特战旅“龙虎榜”上,哥哥宋祥立榜上有名——他是该旅400米渡海登岛障碍的纪录保持者。
在第76集团军某特战旅,每当接到重大任务,战友们总能看见宋益立第一个报名。“出征打仗,以身许国。”这是宋益立对军人价值的理解。
年年岁岁,一家人用各自的方式,对抗着时间和空间形成的距离,心与心之间越贴越近。
那天,母亲迎来了邻居一家老少五口。她热情地带他们参观了家里的荣誉柜。两个儿子寄回的奖章、证书已经把柜子塞得满满当当。
聊天间隙,母亲将水果递给邻家男孩,问道:“想和哥哥们一样去当兵吗?”那个平时很调皮的男孩突然腼腆起来,用力点了点头后答道:“想!”
一张新的全家福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2022年10月,兄弟俩共同在老家举办了订婚宴。仪式上,全家人商量要拍一张大合影留念。
弟弟宋益立挽着未婚妻朱柳,站在母亲的右侧。他们是在母亲的撮合下相识的。那年休假的最后一天,两人一见钟情,一直聊到深夜。
第二天,宋益立就归队了。“只要他休息,就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朱柳说,这是她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有一次,宋益立执行一个重要任务,“失联”了好一阵。后来通电话时,朱柳带着哭腔说:“你到底去哪儿了……”
那一刻,宋益立告诉自己,一定好好守护眼前这位好姑娘。今年2月,两人领了结婚证。
父亲的左侧,是哥哥宋祥立和未婚妻陆畅。他们从小相识,如今再次相遇,3个月后情定终身。
母亲曾经问过宋祥立:“你们这么快就决定结婚吗?”宋祥立肯定地回答道:“我们性格合得来,喜好也一样,就是她了!”
那天,宋祥立带着来队的陆畅参加了一场篝火晚会。等陆畅为即将退伍的老兵唱完一首歌后,宋祥立播放了一段特别的视频——由数十个镜头组成的求婚集锦。
为了制作这段视频,宋祥立利用休息时间整整录了2个月。视频播完,在战友们的喝彩声中,他拿出钻戒深情地问陆畅:“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尽管许多时候两人只能在视频中见面,但陆畅毫无怨言,“我爱的人守护着大家,我要守好我们的小家!”
去年,母亲不小心摔伤了胳膊。当时父亲在外出差,两个儿子也都执行任务无法休假。于是,两个未过门的儿媳妇就轮流来照顾母亲。
随着快门按下,一张新的全家福定格了一家人灿烂的笑容。母亲将照片摆进柜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两个姑娘人美心善,和我们也处得来……”
哥哥宋祥立和陆畅憧憬着未来:“到时,我们想要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等他们长大,都去当兵!”
弟弟宋益立和朱柳倒没想那么多:“男孩可以去当兵,女儿的话我们可舍不得……”
兄弟俩相继踏入军营,他们不服输、敢较劲,虽相隔千里,但始终朝着同一个梦想奋进。这背后,除了兄弟二人的努力拼搏,还凝聚着整个家庭的默默支持。这些,都给了他们足够的底气在军营大展拳脚、建功立业。
从向往军营到投身军旅,一家人持续多年的梦想终于成真。曾经那些微小的愿望,在漫长持续的付出中,一步步成为现实。
未来,全家福还会更新。那个火热的梦想,将一直延续下去。
成长横切面
让青春之花绽放军营
■第76集团军某特战旅中尉 马小虎
和宋益立初次见面,是5年前。那天,我到连队报到。在营区门口迎接我的宋益立,向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跟随他的脚步,我们的青春之路自此开启。
平时,我习惯叫宋益立名字的谐音“伊利”,偶尔开玩笑时也喊他“蒙牛”。我们的第一次合作,是2019年的伞降训练。当时,我还是个新排长,对跳伞既兴奋又恐惧。面对离机、吊环着陆动作等陌生的伞降课目,我一头雾水。特别是需要两人默契配合的叠伞训练,更让我担心。
那时,宋益立是连队的文书。他主动跟我说:“老马,咱俩搭队吧?你做我的副手。”一个新排长,一个小文书,我俩这个组合不被大家看好。
不出所料,叠伞训练开始后,我俩每次都排名老末,伞衣边总是歪歪扭扭,伞绳也是犬牙交错。我俩就像泄气的皮球,在训练场上提不起一点精神。
一天下午,叠伞训练结束,我俩又垫了底。看着其他战友抱着降落伞相继离开,我沮丧地抱怨起来。宋益立突然笑着对我说:“老马,这么好的机会,咱俩再练一会儿吧!”
那一刻,我看到宋益立眼角的光在夕阳的余晖下越发坚定。从那以后,我俩每天都会主动留下,多练一会儿。晚点名后,我们又一起背记伞降理论,学习降落伞操纵和特情处置要点。那段时间,我连做梦都是在和宋益立一起叠伞。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叠的降落伞变成了全连的标杆。实跳开始后,宋益立成了首跳队员,完成了当年满场次实跳,我也顺利完成了人生“第一跳”。
任务结束后,宋益立计划回家探亲。当时,他已经一年半没有休假了。谁知,他离队前一天,部队又接到一个紧急任务。他果断放弃休假,第一个报名参加。
2022年年初,我离开连队,担任营参谋,开始在新的赛道上奔跑,与宋益立朝夕相处的日子逐渐变少。
前几天,我给宋益立打去视频电话。看着屏幕中熟悉的战友,过去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我们一同呼吸子弹在靶场烧灼的空气,一同感受凌晨的哨音如何刺穿梦境,一同欣赏夜训时抬头就能望见的繁星点点……我知道,我俩的战友情,就像那朵绽放蓝天的伞花,已经牢牢印在心底。
曾经,我们如孩童般稚嫩,如幼苗般需要人呵护。在军营的历练与磨砺下,我们各自收获了独一无二的迷彩青春和无论多久也忘不掉的战友情,成长为铁骨铮铮的军营硬汉。
当青春之花绽放军营,我想,那便是我们最美的模样!
(解放军报特约记者王钰凯整理)
来源: 解放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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