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晚接到了社区通知
明天清晨六点开始做核酸
在天亮前我就醒来了
不吃早餐也不喝水
早点还是放在桌子上的面包牛奶
水还是一杯白开水
房间一寸一寸的亮
什物一件一件清晰
却未把宁静打扰
仿佛已约定好了的融洽
疫情来势凶猛不容松懈
也不太紧张 看着电视新闻播报
心情以主动配合为佳
这本是正常的一幕
没有理由不去做检测
没有理由不去适应
冲在最前面的志愿者 白衣天使
五点前就已到岗
小区里的洁白行动最纯粹
与大无畏并肩而行
一个人也不能漏 和时间赛跑
得舍之间以舍为荣
从眼睛里的光可获得真诚
从娴熟的动作可捕到爱意
排队有条不紊 枝头小鸟也佩服
摘下口罩 张开嘴巴
喉咙等候温柔的一捅
采集取样之后 缓慢升起来的是
如意的希望——结果是阴性
秋天应该擦亮灵魂
怀揣平静制胜的理念
生命大于一切的道理很朴素
仰望湛蓝天空 饱满会握着双手
血液随着阳光的温暖向前流淌
(纪实体)
杨崇德
2022年10月3日,是我回到故乡穷天的第二日。
深夜凌晨一两点多,大家仍处在兴奋之中。个个半醒半睡。
我们六姊妹的睡铺,就摊在爹去世时那间木房子里。
我们的被子,一床连着一床,大家一个挨一个地睡在木板上。下面铺垫的,则是家里一些破旧的棉絮,或者烂布,或者烂毛毯之类。
母亲睡在爹去世时那张木床上面。看上去,母亲睡得很安逸。
爹已经走了三年多,大家仍然惦记着爹。谁也不愿意去睡爹去世时的那个床位。大家权当爹就睡在那里。
弟弟睡在大姐和二姐之间。
二姐右边睡着三姐。
三姐右边,则睡着她那个小胖孙。五岁多了,长得一身累肥。
我挨着三姐那个小胖孙睡着。
我的右边,就只能紧靠着抽屉那两个木脚了。
还好,昨天小妹去了长沙,没有一起来。否则的话,这个两两相连的地铺,就再也挤不下人了。
(我家的地铺。每次回故乡,我们几姊妹都睡在一起,特别地温馨)
房里的灯,一直亮着。
并不是因为怕什么,而是为了吸引那帮苟延残喘的蚊子。
故乡的蚊子,个个变得聪明无比。它们在那颗硕大的灯泡周围转来转去,没尝到什么血肉味,就纷纷地下沉了。
它们下沉到地铺上,探索着地铺的角角落落,都在嗡嗡嗡地歌唱。
大姐很怕蚊子。
大姐在那边不停地拍打着。
大姐的巴掌声,有时拍得山响。像放了一颗鞭炮。有好几次,我都被大姐的巴掌声给拍醒了。
蒙胧之中,我又听到弟弟那“呜拱鸣拱”的呼噜声。像一条恶狗,见到陌生人后,迅速钻进屋脚下面所发出来的那种时刻准备咬人的警告声。
好在我身体的缺陷发挥了优势。我右耳听力极差,我迅速向左翻过身。我把我那只好耳朵重重地压住。
这样,我那只听力全无的右耳朵,就对弟弟那“呜拱呜拱”的声音充耳不闻了。
三姐那个小胖孙,真的很不会睡觉!
他那条粗似大人的腿,突然之间,收了回来,形成了一把犁弓。然后,重重地压在了我的腰身上。
我扒开他那条粗腿,然后将它按下去。我企图将他那只鲁莽的粗脚按直。可是,不到半分钟,它又收成了一把犁弓,再次搁在了我的腰身上。
我拎起它,甩了下去。
然后,我把身子卷了卷,将被子卷出一道壕沟,以阻止他的再度骚扰。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终于有人将那盏50瓦的灯给拉熄了。
头鸡还没开叫,黑乎乎的房间里,二姐却突然惊叫起来。
二姐说:“哎呀呀,我刚才梦到爹了!爹就在我们隔壁的灶屋房里!爹拎着一口铁锅子,正准备炒菜呢!”
几乎所有的人都被二姐的惊叫声给叫醒了。
弟弟懒懒地问:“二姐,在梦里,爹跟你说了些什么?”
二姐说:“没说什么。我喊他。他不应。”
大姐打着呵欠,推想着说:“可能是爹知道我们回来了,他也想回来看一看!”
睡在床上的母亲,重重地叹了口气,附合着说:“应该是这样的!昨天,我一进屋,看见他的照片,我就觉得他在向我眨眼睛呢!”
母亲一说完,三姐就惊讶地说道:“哇哇崽!真是出活的了!等一下子,爹怕是要来敲门了吧!”
二姐仍在描述她刚才做的那个梦,越说越玄乎。
说得我们心里,一紧一热,一酥一麻的。
我就睡在靠窗户的壁板下面。我一声不吭。
我微闭着眼睛。但是,我又似乎觉得,我眼前的黑暗,好像变得愈加光明起来了。
我隐隐地感觉到,我们的爹,正探出一只手,他马上就要从窗户的格子里钻进来了。
爹要来看一看母亲,也要来看一看我们。
我宁愿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让爹来看看我们。
至少,我们要让爹会知道:他的亲人们现在平安无恙!
后半夜里,我一直处在时睡时醒之中。
我渴望看到爹。因为爹已经三年多没见到了,能够再看他一眼,又是多么幸福渴望的事啊!那将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可是,我又害怕看到爹。
因为,大妹妹今年三月离开我们了。
我怕爹太伤心。
我更怕爹责怪我们不努力救这个妹妹。
其实,我们全都尽力了,大妹她得的是比爹更为痛苦的细胞癌啊!
......
弟弟的呼噜声,一直叫过不停。
三姐那个小胖孙,已经把我挤到了抽屉的木脚下面。
鸡叫过三遍之后,黑蒙蒙的天,也就慢慢地亮了起来。
昨晚,我们一家人都参加了招待镇干部王子的晚宴。所以,家里就没有开伙。
今天早晨,大家爬起来,就得要吃早饭。家里也就应该开伙了。
当二姐在房间翻出那个大电饭煲时,她“哎哟溜溜”地叫了起来。
那个长久不用的大电饭煲,里面竟然藏了一窝臭蚂蚁。它们受到了惊扰,集体上阵,把二姐的手咬得青红。
大姐立刻拿着喷蚊子的喷筒,跑了进去。对着大电饭煲,就是一阵猛喷。
尔后,大姐捧起那只大电饭煲,来到厨房后门的水龙头边,又是敲,又是倒。
二姐说:“这么多的臭蚂蚁,还用它来煮饭,哪个敢吃罗?”
二姐又说:“还是用那个小电饭煲煮饭算了!人多,就多煮一次!”
大姐依旧没有放弃那只大电饭煲,仍在不停地拍打,不停地往地下倒。
倒出来的死蚂蚁,差不多有半撮箕。清理过后,大姐又用刷子刷,用冷水冲。
吃了早饭,我和弟弟要去屋对面爹的坟地看一看。
爹的坟地,离我家老屋不远,直线距离,也就两三百米。可是,要走过去,却要从膀胱的田埂上穿过,尔后,再沿着友娃崽叔的屋脚下面走。曲线距离,就有四五百米了。
膀胱的那丘稻田,早已收割了。田间的禾墩上,长满了青悠悠的禾苗。田土已经干出了一道道裂痕。
友明叔家里的那群鸡,早就在田里觅食了。还有两只大白鹅,见我们路过,远远地,扬起长长的脖子,嘎角嘎角地朝我们叫。
田埂这头,是满爷爷家的仓屋,它独自挺立在屋檐之外。满爷爷家那个茅厕,木架子已经倒塌,只剩下一个装粪的大木桶。满爷爷的文屋这边,破烂得不成样子了。一扇木板斜开了,给那栋文屋留下了一个大口子。
我停顿在路边,望着满爷爷家的那一幅破败相,心里像是打翻了个五味瓶。
满爷爷在世时,这里怎么会倒的倒、破的破呢?
小的时候,我还经常搂着裤子跑到满爷爷家屙屎呢!主要是他家的茅厕里搁了两根木方,大便掉下去,大多会停在木方上,不直接砸在粪水里。
我家的茅厕就不一样了,里面只有一根木方,桶里尿多粪少。往往是,大便掉下去,木方接不住,“崩咚”一声,咂在粪水里,粪水溅得老高,沾在屁股上。不小心用手一摸,臭烘烘的。
膀胱家的这丘良田,据说他今年不种了。是院子里的七娃在耕种。
膀胱本来是个做功夫的能手,就是有点懒,见别人纷纷去了怀化城,也就弃了这丘良田,跟着女儿在怀化城里喝酒去了。
哼,农民离开了田地,这多少也是一大遗憾啊!
爹的坟堂前那七棵柏树,笔直地挺立着,呈一个大大的半圆形。
两年多来,柏树长高了许多,像一个个“个”字,又像七位威武挺拔的卫士。在它们身上,我全然看不到今年久旱的气息。
可是,间种在柏树之间那七棵低矮的龟甲冬青呢,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它们变得枯萎、干黄,像一个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稍微摇一摇它们的树枝,片片黄叶,纷纷洒落。有两棵冬青,甚至已经呈现出枯死的迹象。
还有就是,坟头坟地上种植的那一株株丁心草,个个变得像染了黄发的小矮人。它们在期盼着甘露的降临。
2022年的天气啊,真是太干枯了!
弟弟从金龙家里找来一根百多米长的小皮管,跑到离爹坟地百米远的友娃崽叔家里,将皮管接到了他家后门的水龙头上。
友娃崽叔俩口子,已经死了八九年了。都还不到六十岁,英年早逝。他们家里,原来都是整整洁洁的,两位老人走了,两个儿子又很少居家,屋前屋后,也就变得杂草丛生、破烂不堪了。
弟弟在友娃崽叔的屋背后,大声地问我:“现在有水了吗?”
我站在爹的坟地前边的柏树下,拎着皮管的那个出口,回答说:“有水了!可是,水很小!”
弟弟跑了过来,站在坟堂上面的田埂上,见我拎着皮管,正对着柏树一滴一滴地浇水,不解地说:“怪事了!开水龙头时,那边的水流得哗哗的,怎么到了这边,就这么小了呢?”
弟弟顺着斜坡,跳了下来。他像整理猪肠子一样,提起皮管,一处一处检查。终于,弟弟发现了两处被折了。疏直以后,我手上的皮管,才哧哧哧地喷出像样的大水来。
我像给婴儿喂食一样,耐心地给每一棵树、每一株草浇水。
就连坟堂上面陡坡上栽种的那两棵桂花树,我也痛爱有加,艰难地爬上去,好好给它们灌水,我要让它们喝过够。它们是生命啊,它们代表着我们这七个儿女们,日夜守护着我们的爹。
坟堂上面陡坡正中央的那棵高大的枇杷树,是我儿时候从虎形坳上挖来栽种的。它已长成了一棵高大的果树。院子里的人都说,这棵枇杷树啊,年年一树金黄,枇杷又大又甜。
只可惜,这棵枇杷树在我爹去世后的第三天就死掉了。
望着这棵枯死的枇杷树,我心里充满了无限惋惜。
(父亲的坟地)
昨晚,来我们穷天赴宴的那个戴眼镜的风水男士,很果断地对我们说:明天9点之后,是最适合于动土了。
所以,我们穷天这条路的开工动土时间,就选在了今天上午的9点18分。
这个时间,有种吉祥和发财的意思在里面。
昨晚,弟弟已经跟怀化的挖机老板联系好了,今天上午9点以前,挖土机必须拖到剥落形生产队的入口处。
那里,是从四卧龙村来我们穷天自然村的道路起点。
昨晚,院子里的长辈贤来叔,非常严肃地对我们说:“开工动土,也要讲点规矩,不能乱来!土地公公,起码要敬一下吧?山神爷,起码也要敬一下吧?不要挖土机一到,就轰隆轰隆地开挖,这样,很不吉利的!”
经贤来叔等长辈们一点拨,我们就得准备好一个猪脑壳、一条鲤鱼、一只公鸡、一叠冥纸、一把香之类的祭祀用品。动土之前,一定要好好敬一敬土地神们,以求我们穷天修路开工大吉。
友良昨晚就回到了铜湾镇。今天早晨,他从铜湾街上,买来了上述祭祀用品。
因为大家对祭祀之类的礼节都不甚明白,二姐就说:“你们如果要动用公鸡,就得慎重了。有公鸡,就得要有个师傅。你们都不是师傅,都不会操弄,公鸡的脖子上面,最后是要挨一刀的,而且还要念些口诀。你们都不会,所以,就不要乱来了,免得以后大家脑壳痛呢!”
二姐的话,使得大家心有余悸。
因此,友良买来的那只大公鸡,也就不参与祭祀了,直接当作今日的晚餐。
9点还没到,我和弟弟、高高、友胡子、友良、西瓜、报童、金龙一伙人,陆续赶到开工现场一一四卧龙村剥落形自然村(生产队)的上坡处。
穷天的长辈贤庭叔、友明叔也来了。他们怕剥落形的人上来捣乱。
负责路面固化的那家中标公司,也派了4个人下来,包括那位开挖土机的年轻师傅。
挖土机是320中型CAT,现在就停在爬坡的拐弯处,它看上去像一只缺了小腿的单钳大螃蟹。
9点10分,离开工的时间越来越近。
友良提着猪脑壳和鲤鱼从车里出来,在那扇岩石下面,选了个小小的平地。摆上猪脑壳和鲤鱼,还有8个苹果。
然后,就开始点香、烧纸钱。
这时,家住在剥落形的村支书杨久松也爬了上来。
杨书记代表四卧龙村的领导前来祝贺,为了我们穷天这条岩土路,村领导也费了不少心血。
鞭炮是绝对不允许放的。天旱时期,到处都充满着火的危险。更何况,上面还有干枯的茅草和小树木呢。
高高一直对红旗有着天然的喜爱。为了今日的修路开工仪式,他早就买来了三面红旗。
高高用柴刀砍了几根竹子,正在斜坡上,和金龙一起用竹杆穿旗帜呢。
没多久,三面红旗被分别插在山坡上的三个不同方位。
现在,开工之地,红旗飘飘了。
这里,充满着喜庆,充满着祝福,也充满着希望!
9点18分,时辰已到!
挖土机立刻伸出它那弯长的脖子,它已经在热身了!
只见挖土机那个坚硬无比的长着五颗大牙的挖斗,先是像个水牛的脑袋,用它的角在岩石和草丛里磨了又磨。然后,又像一张大铁嘴,在路面上啃起来了。
顿时,尘土飞扬。
太阳也在火辣辣地照着。
我们一伙人,望着那飞扬的尘土,一边退,一边笑,个个像打了胜仗似的。
友胡子却表现得格外大方,见人就散烟。全是25块钱的黄芙蓉王。
在灰尘和刺眼的阳光威逼下,我也不得不往后退。
我退到了剥落形一户人家的一幢水泥小屋后面。
下面的斜坡上,挖土机在轰隆轰隆地叫。像是在进攻,又像是在厮杀。
一台不熟悉的越野车缓缓地爬了上来,它趴在了陡坡中间,稍作短暂休息。估计是喝了几口油,又使出了全身力气,才碾着大小不一的小石头,咂哪咂哪地继续往上爬。
被挖土机伤过的路面,立刻扬起了一股股黄尘,像是为这个艰难的行者送行似的。
参加开工仪式的人们,纷纷往上面走去。
我一屁股坐在了水泥屋边的石头上。解开衣,不停地用衣角扇风。真是太热了,秋老虎比烈烈夏日还要厉害!
这幢水泥小屋处,原来是一丘田的。当年,我们到大队读书时,经常从旁边路过。前面那条当年的回家之路,也已被茅草给杂乱无章地吞噬了。顺着那条茅草小路,我思索着从前。
突然间,一条黄金色的泥鳅蛇,正迈着它那四条小脚,在前面的茅草路上逃蹿。
这种小蛇,应该是我们这里惯有的小动物了。脑袋尖尖的,身子肥肥的,尾巴长长的,肚子上面还有花纹,跑得也不算太快,完全可以捉住它。
要是能吃的话,一条泥鳅蛇,炒起来就有半碗。据说,贵州那边的人,是吃这种小蛇的,而且放在坛子里腌。想起来就呕心。
不过,这种泥鳅蛇,我已经四十多年没见到了。今天它突然蹿出来,怕是也想来庆祝今天的开工典礼吧?
(曾经到四卧龙大队上学时的那条小路)
秋日烈烈之下,挖土机沿着去穷天的那条老路,一路纵横着。可以说,它今天只是略施小计,是在给原来的老路上下,动一动皮毛,等路基的中线确定好以后,它将再做大面积的深度啃咬。
那些杂草、小树、竹子们,经过挖土机稍稍一啃,就像一个头发茂盛的人,被剃刀剃了一下,立刻就显出精神来。那些草根、树根、竹根,被摊在路面上,像一根根“骨头”了。
于是,我们穷天原来那条老路,也就一下子开阔了、亮堂了。
穷天过来的那伙人,都在坚定不移地跟着挖土机在移动。
也不知道是谁跑到村里的店子上买来了“中餐”。贤庭叔已经坐在路边开始吃干面了。
我从水泥小屋背后走了上去。
一台教练车灰尘扑扑地爬上来,它停在了我的身边。
“大舅舅,你回去吗?”
我定眼一看,开车的却是我三姐的大儿子方才。他笑嘻嘻地望着我。里面还坐了个中年男人。
弟弟汗水涔涔地站在挖土机旁边,大声对我说:“哥,你就坐方才的车,回穷天算了!天这么热,你受不了的。”
说的也是,除了热,肚子也饿了。
我拉开方才的车门,一股浓浓的鸭屎味,扑鼻而来。
我说:“车里面,怎么这么臭呀?”
坐在后座的那个中年男人,笑呵呵地说:“尾箱里,装了几只鸭呢!”
剥落形的人,除了上来一个村支书外,没一个人前来捧场。
可是,我们穷天这条路的道路固化开工仪式,却圆满完成了。
但愿我们的修路工程,一切进展顺利!
(修路开工仪式现场)
回到穷天,方才从他教练车的尾箱里,提出来一个蛇皮袋。
蛇皮袋里伸出两个鸭脑袋和一个鸡脑袋,都张着嘴,不停地出气。方才提着袋子走,里面的鸡鸭就不停地在叫。
来到中堂门口,打开那个蛇皮袋,方才骂道:“他妈的,真的死了一只呢!”
里面的三只鸭,有两只还在苟延残喘,另一只已经死去,脖子僵在那里,任人摆布。
里面那只鸡呢,是只大公鸡,依旧很威风,咯咯咯地叫。
三姐立刻拿来了刀,要给它们统统做放血处理。
三姐说:“这么热的天气,鸡鸭都放在尾箱里闷,不死才怪呢!”
三姐又问她儿子方才:“这鸭子哪里得的?”
方才说:“是我师傅的,是他娘老子送给他的!”
三姐认识自己大儿子的这位师傅,姓周,铜湾镇山岔村人。家里六代都学道士。哪家有丧事,一般都会请他“行香火”。三姐看到那只大公鸡,又问:“又是哪里死人了,得了只大公鸡?”
方才说:“山岔死了个老人家,八十多岁了,屋里养了五个崽。他妈的,一点也不客气!我和师傅昨天熬了一天一夜,每人只得了六百五十。”
门口坐着的那位周师傅,这时也接腔了,他说:“把这只鸡也杀了吧,呷了算了。反正,搞我们这一行的,鸡肉都呷厌了!”
周师傅还吩咐说:那只死鸭子,也留下来吃,我只带另外两只回怀化去。
我给周师傅递去一支烟。他说不会抽。
然后,我就和这位神秘的农村道士周师傅,聊起了世上到底有没有鬼的事。
他笑着说:“我是搞这一行的,其实,我也没有看到过鬼呢。不过,你若相信,也是可以的;你若不相信呢,也是可以的。”
周师傅的话,真是模棱两可。这就更加神秘了。
接着,周师傅就说起他的往事来。主要还是证明他确实有个名堂。毕竟,他家的六代人,都是从事这个职业。
周师傅说,有一次,他到新路河“行香火”。那户人家是做生意的,家里相当有钱。主人却不听他道士的,全听信那个地理先生的。其实,那个地理先生晓得个啥!寅时不能出丧,他偏偏说可以出丧。结果呢,那家主人听进去了,棺材一抬出去,还在平路上,就翻倒了,还压伤了三四个人。埋了以后,主人家当年就有人出车祸……
我听得眼睛都忘了眨了。
周师傅继续说,那个生意老板,后来生意亏得简直没了屁股。于是又来找他。他就选了个吉日,把那家老爷子的坟,给重新移了一下,后来生意又好起来了。现在,还在怀化城里买了几套房呢!
……
看来,干什么事情,都需要去吹夸。吹得越是神乎,本事似乎也就越大。
我就不明白,周师傅自己村里死了个人,他和我外甥熬了一天一夜,每人只分得六百五!照道理,那位老人家养了五个崽,如果每人表示那么六百,也有三千!怎么只得了一千多呢?
还不是功夫不到家?要么,就是糊弄人的吧!
我尽管还想与周师傅作进一步探讨,周师傅却表示要回怀化了。他说,他实在是太困了。
因而,我们留周师傅吃了晚饭再走,也只是一句空话。
感谢周师傅,送给我们一只大公鸡和一只死鸭。
差不多在周师傅快要动身回怀化的时候,院子里的七娃来了。
七娃穿着一件青色的带白点点的长袖衣,左胸口袋里放着一包开了封的香烟。
我招呼着七娃坐一坐。
我每次回到故乡,七娃基本上是必来看我的。
院子里的人都说七娃神经有点问题,我却一直把七娃当正常人对待。其实呢,七娃那点爱发飚的毛病,主要还是酒劲使然。
七娃爱喝点小酒,喝了酒,就爱发酒疯。骂的全是一些朝天话。即使是指点名道姓了,也只是他自家屋里的那几个人,比如:他死去多年的老子,他的母亲,还有他的兄弟。
七娃从不骂外人的,当然也谈不上动手打人了。这就不是神经的问题了。可能,七娃他另有所图、指桑骂槐吧!
主要还是七娃没有老婆。
你想想,都快五十的人了,一直没老婆,这在我们穷天这样的高山村里,又是一件多么艰难和不幸的事啊!
我递给七娃一支烟,并说:“七娃小叔啊,你也应该想办法成一个家了!不能再拖了呀!”
七娃说:“想是这么想,但哪里找得到呢?”
我说:“差一点的女人,也可以呀!只要人正常,会做饭,会洗衣,会过日子,就行了!”
七娃吸了一口烟,说:“那是,那是的!可就是找不到呀!”
我说:“关键你得还要有点经济基础,家里至少要存了点钱。要不,你拿什么去养老婆子呢?”
我又问:“七娃,你就说句实话吧,你到底存了多少钱?”
七娃说:“哪有什么钱罗,有一点钱,都打牌输掉了呢。”
对于七娃这种行为,我上一次回家,就苦口婆心地劝导过他。看来,这个七娃小叔还是听不进我的劝告,他仍然在继续打牌。
七娃抽完了我那支烟,又去掏他的烟。是“芙蓉”牌,和“芙蓉王”只差一个字。
他给我递来一支芙蓉烟,我接下了。
我问:“这烟多少钱一包?”
他说:“七块。以前只要五块多,现在涨价了。”
我把院子里几个还没有老婆的大男人,逐个点了一遍,一下子就点到了亮崽。
我说:“听别人说,亮崽都已经成家了,你就没找到?你不比亮崽差到哪里去呀!”
七娃不屑一顾地说:“你说亮崽呀,亮崽他带了好几个了,都是些老婆婆,都已经做娘娘(奶奶)了!”
原来,七娃还是有他自己的择偶标准。不能太老,更不能做娘娘。
我还是坚决要他多存些钱。至少,七娃小叔以后无妻无儿,老了也有个保障啊。
七娃名义上像是听进去了,可他又说:“我身上一旦有个钱,就想去打牌。不去打牌,就心里慌。”
这又是什么逻辑呢?
可能,是我不爱好打牌的缘故吧。难道,打牌真的和吸毒一样?有瘾是吗?
七娃说:“呆在穷天,其实也好过日子的。种一年田,可以吃上三四年。要是勤快的话,每年多多少少可以挣上两三万块钱。”
这就对了啊!
一年挣两万多,五年就是十来万。抬个老婆进屋,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七娃不停地点头。
但愿,七娃小叔能够戒掉他的打牌瘾,少喝一点酒,把自己的生活之路,拓得像今后的故乡之路一样宽广!
(至今未娶到老婆的七娃叔叔)
下午两点多钟,小妹夫与小妹从长沙赶回来了。
他们花了六百多元的车费,为长沙的女儿搬新屋点灶火讨个吉利。
小妹历来就是我们七姊妹当中最为大方的,她在怀化和新建买了大袋小袋的菜及生活用品。
看来,小妹也是打算陪我们在穷天小住几天了。小妹在靖州嫁女的日期,就定在10月13日。离现在,只有整整十天时间。小妹还不着急,我真为她着急呢!
小妹夫坐了一阵,就开车回怀化去了。他今天下来,仅仅只是给小妹当一回司机。
屋后门的自来水管,喝罗喝罗地在唱歌。唱完之后,水就停了。看来,羊角冲山上的蓄水池已经干了。
自来水是从对面丰水坡水库里接过来的。天气这么干旱,水库也难供水了。
开工仪式上的猪脑壳,早就被人运回来了。天气这么热,摆几下子,就会发臭的。
大姐、二姐、三姐纷纷提着猪脑壳、鸡、鸭,去了水井那边。她们在准备今天的晚餐。
六点多的时候,弟弟、友胡子、友良、金龙带着挖机司机一起回来了。
个个都一身灰土。
弟弟脸手和手臂上,全都晒成了紫红色。
弟弟一边脱鞋,一边感叹说:“哎呀,今天像烤油粑粑了。”
弟弟的一只脚已经磨出了血泡,他干脆赤着脚在中堂里行走。一歪一歪的,像个跛子。
友胡子、友良、金龙、报童他们几个,纷纷斜靠在我家屋门边,连烟都懒得抽了。看上去,他们今天真是太辛苦了。
我问友良:“挖土机挖到哪里了?”
友良说:“竹沿头水库上面的改道处,都已经挖出一条毛路了。”
我听后大为吃惊。
从杉木坳下来那条老路,原来至少有六七十度,车子往下面开时,就像裹了脚的老婆婆,在一步一步地移。
那个地方,必须得改道!
还是政府的技术人员有眼光啊,若不改道,以后车子稍微开快一点,就会插进水库里的。有一回,高高帮他的贤庭叔运西瓜,车子开到那个坡上,爬不上去了。轮胎里的钢丝都被磨出来了。他一边喊天,一边骂娘。
可惜我早早地回来了。
我真想看看,挖土机是怎么爬到那个陡坡上的,它又是怎么挖出一条弯弯曲曲的毛路来的。
我想,挖土机一定像个甲壳虫,爬几下,退几下。然后,动用它那威力无比的大铁臂,把机身撑起来,四处挪动,像个城里街道边缺腿的行乞者……
两大碗猪脑壳肉、两大碗鸭子肉,一一摆上了桌。
我家的晚餐终于开始了。大家不要客气,这是在故乡,哪家屋子都可以当成是自己的家。没有凳子,就坐到门方上吃吧!
今天,大家辛苦了,多吃一点!
(从剥落形自然村到我故乡穷天村的爬坡拐弯处)
吃了晚饭,夜幕完全地笼罩下来了。
我和弟弟提着铁桶,去水井边洗澡。
弟弟虽然晒了一天,却怕井水太凉。我却没有那份考虑,提了一桶井水,就往身上倒。那个凉意啊,真是难用恰当的词来形容了。我觉得越洗越热乎。
弟弟见了我像水牛一样呼噜呼噜地冲洗,也就壮着胆子,狠狠地朝自己身上连淋了两大桶。
院子里,一切都静悄悄的。
要是在儿提时代,这个时刻,这种场面,来水井边的老婆婆们一定会骂:哎哟哟!这么大的人了,还穿了个短裤,在水井旁边洗澡,就不怕丑么?
可我们现在却洗得无忧无虑。洗完澡,我和弟弟又提了两桶水回家去。
大姐扶着中堂门,在问:“冷不冷?”
弟弟说:“凉快休了!”
二姐就怂恿着大姐、三姐,还有小妹,一起去水井旁边冲凉。
二姐的理由很充分:屋里已经停水了,懒得烧灶火,烧热水,干脆大家用冷水冲几下算了,反正,屋里的地铺也只有那么干净!
于是,三个姐姐和小妹,就扛着长凳,提着脚盆,拿着毛巾和脸盆,一起去了水井那边。
此时,太阳能的路灯,亮了起来。
没过一分钟,姐姐妹妹们就哈啦哈啦地跑回来了。
她们说:友明疤子的屋角边,坐了几个男人,路灯一照,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哈哈,还是做男的方便啊,无所顾忌。
母亲和我们几姊妹,都坐在屋角边的晒谷坪里纳凉。
弟弟说:“今天白天,我看到瓦崽叔了,他提着一铁桶田螺,到新建赶场。”
母亲问:“他哪来那么多田螺呀?”
大姐说:“还不是在寨家坪水库里摸的。怪不得,昨天你们到水库弄鱼,只摸到七八斤田螺。原来,都被瓦崽叔他们摸过了呢!”
弟弟又说:“瓦崽叔今天特意走到我跟前,在我耳朵旁边说,穷天这回修路,也应该把路修到易家院子的塘边那里去,毕竟,也是方便了一屋人。”
母亲说:“哪来那么多钱修路哟!”
这时,大姐从老屋里洗完澡出来。大姐笑眯眯地说:“刚才,我看到爹了,穿着一件长袍子。”
大家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大姐脸上的笑,变得更为宽泛了。她显然是在蒙人。
二姐说:“你在骗人!我昨晚梦到爹,才是真的!爹正在灶屋里炒菜呢!”
母亲说:“今天吃晚饭的时候,敬了那个老家伙没有?”
小妹接腔说:“敬了呢,爹爱吃猪耳朵,我特意夹了两块猪耳朵给他吃!”
关于生和死,往往就表现在夜晚的一个“怕”字上。
弟弟对三姐说:“元果姐,我现在要你一个人到半坡田去,你敢不敢?”
三姐动不动就是押钱。三姐说:“你如果出两千,我还可以考虑考虑。”
小妹说:“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
三姐说:“出二万呢?”
小妹说:“就是出八万,我还是不敢。万一,盖八冲弯弯里,一下子冒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他‘欧’地一声,把你的脖子捏着。哈哈!我保证你会吓个半死!”
说起去半坡田的那个盖八冲山弯弯,二姐最有发言权。
二姐年轻的时候,经常挑杞木条,到黄溪去卖。有一次,她在盖八冲弯弯里,看到了一个黑东西。吓得二姐哇哇直叫,连肩上的杞木条,她都不要了。第二天,才晓得是半坡田的三元驼子砍柴,把他的一件衣服,挂在了路边的茶油树上。黑乎乎的晚上,看起来当然就像鬼了。
谈到了鬼,就想起了故人,就想起了爹。
爹就睡在对面的坟堂里面。
今晚,我们隔着夜空,与爹同住在故乡穷天。
这一夜,我与弟弟睡在了另一个房间。
小妹今天来了,她们四姐妹,连同三姐那个胖孙子,照样睡在地铺上。
娘还是睡在爹离世的那张木床上。
(图为我故乡穷天的老屋)
(2022年10月3日夜,写于故乡穷天。2022年10月18日,修改于长沙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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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纪实作品系本人在今年国庆期间回故乡小住的文字散记。其内容及人物均真实存在。读者若想阅读本人其他文字作品,可在微信上搜索并关注《崇德随笔》微信公众号,即可阅读。
2、本作品特推荐给“齐鲁壹号”平台作为首发,谢绝网上某些写家未经本人同意,擅自将本作品拖到其个人账号上进行转发,以为其赚取所谓的流量。对此,本人将保留法律诉讼的权利。
杨崇德,男,1965年10月出生,湖南怀化市中方县人。1995年加入湖南省作协。曾在全国两百多家报纸、期刊上发表文学作品近千篇。数百篇被《作家文摘》、《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杂文选刊》、《读者》、《故事会》等刊物转载。上世纪,本人曾被《微型小说选刊》列为“微型小说百家”之一。2010前后,本人出版了文学作品集《故乡的云朵》、《冬天的生活》、《丛林狼》、《麻麻亮的天》等。有作品曾获《小说选刊》2014-2015年度“读者最佳印象奖”。有作品被译成德文,在德国出版发行。有数篇作品被全国50多所重点中学选为语文考试分析试题。本人系中国农业银行作家协会理事,现任湖南省金融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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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头条对她说# 今天一大早,妻子就开车去东莞谢岗了,她不是去走亲戚,也不是去旅游,她是去办理小汽车违章的。我们家的车已经被扣12分了,罚款也已达到近千元。说实话,这原本应该是我去做的事情,然而,妻子却选择自己去办理,理由就是不想我太辛苦!
我有午睡的习惯,然而今天中午,我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因为妻子不在家,我很不习惯,也很担心她的安全。每天早上和中午我都会设置闹钟,早上六点半、下午两点准时起床。妻子每天早上和中午都会拿走我的手机,把它放在客厅里,然后她便开始做早餐或是泡茶。早上六点四十分的时候,妻子便会走进卧室叫我起床,下午则是两点十分叫醒我。她之所以会拿走我的手机,并不是要查看我的手机,而是怕手机闹铃影响我休息,她总是希望我能够多睡一会,哪怕只是短短的十分钟。
我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妻子已经为我和女儿准备好了早餐,餐桌上还有两杯温水。我和女儿几乎都没有去学校吃早餐的,要么是妻子自己做的早点,要么就是她去街上买回来的。每一次,妻子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我和女儿的旁边,看着我们父女俩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妻子每次就那么深情地看着,一脸的满足,一脸的愉悦。我经常会问她:“你早餐吃什么?”她总是毫不在意地说:“我一会去学校饭堂吃米粉。”
我每天中午起床的时候,妻子总会出现在我的床头,手里端着果盘,她把准备好的水果一块一块地塞进我的嘴里。我深情地望着她,只看到了一脸的幸福。我是一个不太爱吃水果的人,于是,她就把水果切成了一小块,端到了我的床头。有时干脆就直接榨果汁,说这样比较方便吃。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里都会觉得特别过意不去,同时又会感觉到特别幸福。我经常会对她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妻子总是说:“照顾你和女儿是我的事业,你们幸福了,我也就会觉得快乐!”
妻子说她很喜欢听我打呼噜的声音,我问她:“你怎么会喜欢听我打呼噜的声音呢?”妻子回答说“听着你打呼噜了,就说明你睡得很好啊,你睡得好,我就可以放心睡觉了呀!”这么多年,妻子一直就是这样静静地守候在我的身边,每一个夜晚,她都是在我睡着后才肯自己睡觉的。我经常在想,如果有人问我这一生当中做的最对的事情是什么,我会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娶了一个好妻子!
我母亲病重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我的母亲说:“妈妈,你没事的,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请假回去照顾你!”妻子的话是很真诚的,没有丝毫做作,没有丝毫的虚假,我母亲听了她的话也非常开心。可惜的是,我的母亲还是没有能够等到她的儿媳去照顾就永远地走了。为了这个事情,妻子哭得很伤心,因为这是没有办法弥补的遗憾,因为这是她作为儿媳的最基本的愿望却未能实现。母亲去世后,妻子和我都很悲痛,都哭得很伤心。
我们结婚已经十几年了,在这十年的时间里,妻子对我的照顾,对我的好,没有办法用文字去描绘。往事历历,我已经没有办法说出妻子到底为我做了多少事,太多了,多得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我曾经无数次赞美过她,可是妻子总是说,她只不过是在尽妻子和母亲的职责而已。尽管她说得很轻描淡写,但我依然能够从她的神情中读出那份专属我与女儿的浓浓的爱。这种爱,只有我和女儿知道,这种爱,只有我和女儿享受到了。不辞辛劳,默默无闻地奉献,默默无闻地付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就在这份爱的沐浴下快乐地生活着,女儿也是在这无微不至的关怀中茁壮的成长着。我不想在这里细数妻子为我们做的事情,因为我根本就数不过来;我也不想在这里信誓旦旦地说什么甜言蜜语,因为妻子需要的并不是这些。
我要做的是,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经营这个家。尽管房子不大,但却异常的温馨;尽管不是很富裕,但却幸福和美。让自己变得坚强一些,变得大度一些,变得谦虚一点,变得随和一点,这些都是妻子对我的要求。因此,我必须做到。我要做的是,养好身体,与妻子携手到老,一起看日出,一起看夕阳。这是妻子最想要的,因此,我务必做到!
我的妻子,在我看来,她是最美的妻,她是最孝的女。因为她把自己全部的爱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我,一份给了女儿!
#我在头条对她说# 今天一大早,妻子就开车去东莞谢岗了,她不是去走亲戚,也不是去旅游,她是去办理小汽车违章的。我们家的车已经被扣12分了,罚款也已达到近千元。说实话,这原本应该是我去做的事情,然而,妻子却选择自己去办理,理由就是不想我太辛苦!
我有午睡的习惯,然而今天中午,我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因为妻子不在家,我很不习惯,也很担心她的安全。每天早上和中午我都会设置闹钟,早上六点半、下午两点准时起床。妻子每天早上和中午都会拿走我的手机,把它放在客厅里,然后她便开始做早餐或是泡茶。早上六点四十分的时候,妻子便会走进卧室叫我起床,下午则是两点十分叫醒我。她之所以会拿走我的手机,并不是要查看我的手机,而是怕手机闹铃影响我休息,她总是希望我能够多睡一会,哪怕只是短短的十分钟。
我每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妻子已经为我和女儿准备好了早餐,餐桌上还有两杯温水。我和女儿几乎都没有去学校吃早餐的,要么是妻子自己做的早点,要么就是她去街上买回来的。每一次,妻子就那么静静地坐在我和女儿的旁边,看着我们父女俩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妻子每次就那么深情地看着,一脸的满足,一脸的愉悦。我经常会问她:“你早餐吃什么?”她总是毫不在意地说:“我一会去学校饭堂吃米粉。”
我每天中午起床的时候,妻子总会出现在我的床头,手里端着果盘,她把准备好的水果一块一块地塞进我的嘴里。我深情地望着她,只看到了一脸的幸福。我是一个不太爱吃水果的人,于是,她就把水果切成了一小块,端到了我的床头。有时干脆就直接榨果汁,说这样比较方便吃。每当这个时候,我的心里都会觉得特别过意不去,同时又会感觉到特别幸福。我经常会对她说:“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妻子总是说:“照顾你和女儿是我的事业,你们幸福了,我也就会觉得快乐!”
妻子说她很喜欢听我打呼噜的声音,我问她:“你怎么会喜欢听我打呼噜的声音呢?”妻子回答说“听着你打呼噜了,就说明你睡得很好啊,你睡得好,我就可以放心睡觉了呀!”这么多年,妻子一直就是这样静静地守候在我的身边,每一个夜晚,她都是在我睡着后才肯自己睡觉的。我经常在想,如果有人问我这一生当中做的最对的事情是什么,我会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我娶了一个好妻子!
我母亲病重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我的母亲说:“妈妈,你没事的,等我忙完这段时间,我请假回去照顾你!”妻子的话是很真诚的,没有丝毫做作,没有丝毫的虚假,我母亲听了她的话也非常开心。可惜的是,我的母亲还是没有能够等到她的儿媳去照顾就永远地走了。为了这个事情,妻子哭得很伤心,因为这是没有办法弥补的遗憾,因为这是她作为儿媳的最基本的愿望却未能实现。母亲去世后,妻子和我都很悲痛,都哭得很伤心。
我们结婚已经十几年了,在这十年的时间里,妻子对我的照顾,对我的好,没有办法用文字去描绘。往事历历,我已经没有办法说出妻子到底为我做了多少事,太多了,多得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我曾经无数次赞美过她,可是妻子总是说,她只不过是在尽妻子和母亲的职责而已。尽管她说得很轻描淡写,但我依然能够从她的神情中读出那份专属我与女儿的浓浓的爱。这种爱,只有我和女儿知道,这种爱,只有我和女儿享受到了。不辞辛劳,默默无闻地奉献,默默无闻地付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就在这份爱的沐浴下快乐地生活着,女儿也是在这无微不至的关怀中茁壮的成长着。我不想在这里细数妻子为我们做的事情,因为我根本就数不过来;我也不想在这里信誓旦旦地说什么甜言蜜语,因为妻子需要的并不是这些。
我要做的是,好好地活着,好好地经营这个家。尽管房子不大,但却异常的温馨;尽管不是很富裕,但却幸福和美。让自己变得坚强一些,变得大度一些,变得谦虚一点,变得随和一点,这些都是妻子对我的要求。因此,我必须做到。我要做的是,养好身体,与妻子携手到老,一起看日出,一起看夕阳。这是妻子最想要的,因此,我务必做到!
我的妻子,在我看来,她是最美的妻,她是最孝的女。因为她把自己全部的爱分成了两份:一份给了我,一份给了女儿!
六点是什么时辰(早晨五点到六点是什么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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